他听了夏婧的话,诧异地问道:“你是说这红薯就是那番薯苗结出来的?”
“红薯也叫番薯,它不是结在藤上,而是长在地下,它是根茎不是果子。”夏婧纠正他的话。
“哦,它的产量怎样?”
一出生就是到达别人人生终点的人,是不会体会到多一种食物意味着什么?
夏婧听了他淡淡的语气,心里不爽,“你知道它的产量是多少吗?生长环境有啥要求吗?”
谦王将最后一口红薯咽了下去,喝了口茶水,顺着她的话问道:“产量多少?生长环境有啥要求?”
“一亩最多可达八九百斤,生长环境要求更低了,沙地坡地都可以种植。”
“哐当!”
谦王伸手拿起个红薯,听了夏婧的话,手里刚拿起的红薯又掉在了盘子上。
他震惊看向夏婧,不敢置信地问道:“一亩地产量多少?”
“八九百斤!”
夏婧说的这产量是预估的,在古代这种耕种水平,她不敢往高了报,后世红薯产量可观是因为后世的化肥泛滥,导致种在地里照看精心就没有不丰收的庄稼。
“沙地坡地都可以种?”
“对!”
“这说明这庄稼不挑地,世上有这么好的庄稼?”
夏婧白了他一眼,敲了敲高脚茶几:“你今日过来是有事?”
谦王哦了一声,又问:“这红薯的产量真有这么高?”
“是。”这下夏婧终于满意了,这才是古人听说了产量该有的正常反应。
你说多一种食物,谦王没有意识到其中厉害关系,当说到产量时,他激动了。
他再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也知道一亩地粮食大概的产量。
“我说别瞎激动了,你今日过来到底有事没事?”
谦王回头看了眼阿奴,才想起今日过来所谓之事,“哦,今日过来是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夏婧静静注视着他,等他的下文。
谦王看了眼夏婧,小心翼翼地说道:“本王和几位先生商量了几日,最终还是决定领兵驰援建康。”
“你和我说话不用如此谨小慎微,至于你说的驰援建康,既然决定了,那就尽快去做吧。”夏婧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答应了下来。
她这反应弄得谦王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夏婧会如此支持他去勤王。
他不确定的再问一遍:“你不反对本王带走岭南的兵马?”
夏婧笑了笑:“你带走的是你的兵马,没了你的兵马,我这儿不是还有几万人么,有他们在,岭南不怕不长眼的来找茬。”
谦王嘴角嗫嚅了两下,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知道,他想带走夏婧的兵马是不可能了,于是识趣的没有再开口。
等谦王主仆离开后,红梅将桌子收拾好,忍不住问道:“王妃为何不阻止王爷领兵驰援建康?”
要知道,王爷以前在京城只是负责吃喝玩乐,当个纨绔就好,让他领兵,就好比小孩拿着大刀上街。
别到时,兵马还没有到达建康就被其他敌军给消灭了!
夏婧瞥了她一眼,拿了一个红薯慢慢的剥着,“丫头,你别小看了向荣让,他总领岭南兵马,可不是吃素的。”
上几次和敌人对战,他们都能赢,凭的是真本事。
再说了,做什么决策前,跟在谦王身边的几位幕僚也不是摆设。
如此双保险,夏婧根本不怕谦王出了岭南就被敌人吞了。
“可是”红梅还是为谦王担心,“奴婢听说叛军可是号称三十万大军,如此一对比,王爷的那点兵马给敌人包饺子都不够。”
夏婧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今日我开口阻止了,你信不信,若建康真的沦陷,新皇被俘或自杀,往后的日子里,王爷只要想起这茬事,心里就会怪罪于我。”
她何必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红梅抿了下唇,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夏婧说的在理。
只是,“王爷的兵马太少了点。”
“放心吧,相信我,他会没事的。”夏婧只能安慰到这,其他的事便不多说。
由于船队出海了,岭南谦王能带走的兵马大概也就五万左右,和叛军的三十万相差甚远。
他的这个决定,很多人都不理解,有的人认为谦王这是去送死,给敌人包了饺子都不够。
更让人讽刺的是,谦王征询在家四个儿子的意见,问他们可有愿意和他一起去平叛的?
结果四个儿子除了大房外傻了外,其他三人都找了各种借口留了下来。
几个儿子的表现,让谦王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他有罪啊!
给李氏皇族养了一群不孝子孙!
到了这会儿,他才发现几个个儿子中,也就最小的小五有拼劲。
要不是小五这会出了海,他真想试探一下小五的态度。
谦王领着队伍一离开,岭南除了边防卫所的兵马,驻扎在府城的兵马就只有夏婧的五万兵马了。
随着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这五万兵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府城及周边的安危系在他们身上了。
岭南天气暖和,过了年很快能进入春耕。
夏婧为了不耽搁时节,发动府衙的所有书吏到城外去登记难民。
如果想在岭南安顿下来的可以报名,官府负责安顿,每人能分到一亩荒地。
而且,分的荒地三年免税。
如此诱人的条件,自然有不少难民愿意留下来,让官府的书吏安排去处。
轮到沙玉梁时,书吏看向他的目光有了警惕和怀疑。
“你是难民?”
沙玉梁心里挺无奈的,面上却老实的点头:“对,年前便到了岭南,一直在远亲家里住着,但在他们家一直住下去也不是个事。”
书吏了然,警惕之心稍放松了一点,“拿你的户籍出来,我帮你登记一下,只有登记了才能领荒地。”
沙玉梁面无表情道:“我没有户籍,逃难的路上户籍掉了。”
“”书吏一愣:“嘿,我说你小子,没户籍你怎么办登记,不登记怎么分地?”
沙玉梁趁人不注意往书吏手上塞了一锭银子,“请兄弟通融一下,我的户籍是真的在逃难的路上掉了,一直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