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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位林刺史是元惠二十九年的进士,之后一直在翰林院当个七品的编修,后来朝廷南迁,他也随着队伍一起去了建康,机缘巧合之下,左大人看他为人忠厚便向您推荐了他。”
叶飞将这位林刺史的过往查了个底朝天,将自己所查到的都向夏婧禀报了。
夏婧记起来似乎有这么个事,当时他是相信左荆的眼光,经此一事,看来有时别人的看人眼光并不代表找来的人就能让她满意。
“他招了吗?官仓里的陈粮是怎么回事?”
叶飞听了夏婧的问话,想到那位林谦林大人在牢狱里的表现,就极为鄙视。
“回主子,林大人一路科举进入官场,虽然属下不知道他的科举有没有作弊,但属下知道他从小不是在书院里就是在家里,娇养着长大,从小就没有吃过苦,今日关进牢房,我们的人稍一动刑,他就什么都招了。”
“哦,从外表真看不出他骨头这么软。”夏婧稍诧异了一下,“他的供词呢?”
“在这。”叶飞将供词递了上去。
夏婧接过就低头查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看到最后反倒怒极反笑了,“好的很呐!”
叶飞略担忧地劝道:“主子,您别生气,为了这种不争气的东西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夏婧将供词摔在桌上,深呼吸了口气,“我不生气,这个世道本就生存不易,我本想给他们一条活路,可是事情的发展恰恰与我们的愿望背道而驰。给了他们机会,他们不知道珍惜!”
“叶飞,你说这事可怪不得我心狠心辣了吧?”
叶飞摇头:“主子已经给过机会,您如今再想怎么做,世人都无可置喙!”
夏婧抿紧唇瓣,稍沉默一会儿,说道:“当初收复豫州时,对留在此地奉叛军为主子的世家豪强,我只清理了依付他们的隐户,重新丈量了田地,让他们补交了税银而已,其他都没有罚他们。
如今看来,当初对他们动的恻隐之心算是白费了,他们根本不懂得珍惜。既然如此,这一次我便不再客气,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叶飞点头,表示知道了,想起官仓里的陈粮,感慨道:“豫州几乎被判军犁了一遍,能搜刮的粮食物资都搜刮走了,却不曾想这些世家豪强在本地根深蒂固,暗地里还藏了这么多粮食。”
夏婧听了冷哼一声:“狡兔三窟,何况是驻扎在此地几百年的世家豪强们,他们若是部身家被判军搜刮了去,那我倒还要高看判军一眼!
只是没有想到,收复豫州,自己亲自御批官员,在豫州各方势力的软硬攻势之下,一年都没有坚持到,就向恶势力倒戈了!”
叶飞看了眼门外,凑到夏婧身边小声说道:“豫州守备是我们的人,主子您想干什么,放心大胆的干,有他们在,在豫州不用怕世家豪强威胁我们!”
他的呼吸的热气喷到她耳际,夏婧有点不自在的想伸手推开叶飞,只是叶飞的速度比她快,在她还没有动作之前,他便退回安距离。
夏婧轻咳两声,吩咐道:“既然如此,向朝廷调换了粮食的几个势力,你带人去将他们的店铺和住宅包围了。”
查封店铺是想知道他们用这些粮食获取了多少暴利,包围住宅是为了防止嫌疑人和家眷潜逃。
叶飞听了吩咐,长叹一声:“主子所言甚是,您想为他们着想,而他们却忘恩负义,是该受到惩罚了。”
“就你话多!”
“是,属下这就去办事!”
夏婧望着离去的叶飞,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辜负他期许的豫州官吏。
要知道,他们这些文官都是骄傲的。
尤其是学识方面,那都是大禹千千万万人里厮杀出来的,能够杀到殿试都是人中龙凤。
走科举这种路,千辛万苦来形容是一点也不夸张。
千万人挤科举这条独木桥,真正能顺利通过的人是少之又少,然后又是在官场混个几年,运气爆棚才有今日之成就。
一州刺史就是一方封疆大吏,如今难得的成就,这位林大人居然因一次的侥幸心理就毁于一旦。
至于问他值不值得,只能说世上没有后悔药。
——
建康行宫。
李景福刚得知京城至豫州通了火车,心里正震惊这个内燃机火车竟然如此强大,速度如此之快。
接着几个时辰后,就又收到了豫州的大动作。
“我的这个皇后啊,总是闲不住,你说坐火车去豫州就去豫州吧,去了就好好玩一玩不行吗?结果倒好,去了趟豫州又揽事了!”李景福将信递给了阿奴:“豫州官场又一次大地震了!”
阿奴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一遍,为夏婧辩解道:“娘娘这是为了大禹着想,对于如此胆大包天之官员,敢欺上瞒下,就要承担起带来的后果。这一次娘娘又为您担了一次恶名!”
李景福:“”
“我发现现在的你,总是在朕面前为皇后说话。难道是皇后对你施了什么恩惠?这才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总是为她说话?”
阿奴本就面无表情的脸,这会儿听了这话,脸色绷得更紧,跪下说道:“老奴身心都是属于您、忠心于您,您才是我的主子,对皇后只是客观阐述事实。”
李景福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奴头顶,抿了下唇,说道:“起吧,朕又没怪你,真没幽默感!”
他的身边怎么就留这么个无趣的贴身奴才,当初他的身边似乎有不少奴才任他挑选,当时他是怎么选中的他的?
事情过去多年,李景福一时想不起来了。
“谢谢主子!”
阿奴站了起来,自觉的后退站在皇帝的身后。
“过完年,等雪一化,天气变暖,我们就要迁回京城了,你说这些官员朕是部带回去呢?还是留一部分尸位素餐的在建康?”李景福又转过身子,看向阿奴。
阿奴看着从门口走过的巡逻侍卫,稍过了片刻,才回道:“若说尸位素餐,如今建康的朝堂,还有哪位如清莲般出淤泥而不染的?”
李景福:“”
他皱眉看向阿奴:“你这老奴才,现在说话是越来越会戳朕的肺管子了!”
阿奴又跪下请罪,“老奴多嘴,望主子恕罪!”
李景福挥手:“行了,别整得动不动就下跪,快起来!”
“谢谢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