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曲尺愤然插言:“哥,她们分明就是商量好来闹事的,你委屈求根本没用。”
“够了,我有分寸,你别插话。”他严厉在喝叱她。
眼看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凑热闹堵在周围,桑大哥只想赶紧息事宁人,他知道村里的人一直不待见他们,所以他更不能让他们找到借口将他们一家撵出河沟村。
“我代青哥儿向你们道歉,我们愿意付钱,请求你们帮帮我们一家,若你们还觉得不满意……”他无计可施,垂下头颅,身颤抖着咬牙道:“我可跪下求——”
简直欺人太甚!
这时的郑曲尺简直忍无可忍了。
她一把将桑大哥拽起,用自信又傲气的语调高声道:“道歉是不可能的,你们不愿意帮忙就不帮,我桑瑄青还真不缺你们这些歪瓜劣枣,我自有人帮!”
桑大哥一怔,其它人听完,呆了半晌后,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一个破落户,还是外乡人,我倒想看看你桑瑄青请得动哪个,只怕是你去求爹爹告奶奶,可村里的瞎子、瘸子都不会来。”
“如果有人来呢?”她浅褐色的眸子如有妖意。
村妇们脸上的嘲弄更深了,压根儿不相信她有这本事。
“好哇,如果真有人能来帮你们盖房子,我们这河沟村的五户大姓,从此看到你们桑家的人就退避三尺,只要你们一声,我们就恭恭敬敬地应到,怎么样?”
郑曲尺沉下声:“可以,但除此之外,你们还得跟我大哥跟幺妹郑重的道歉。”
村妇们简直被她的痴心妄想给逗乐了。
“行啊,明天如果有人来帮你们,这件事就依你了,可如果没来人,你们桑家就必须滚出咱们河沟村。”
河沟村这五户姓,在周边村落都很有威望,人脉也广,只要他们家男人提前打好招呼,看谁会来帮桑家修房屋。
桑大哥眼见事态已经控制不住了,五内如焚,可当他看到青哥儿面对周遭恶意,却挺得笔直的背脊,不卑不亢,心口如同塞了一团湿棉花似的。
唉!
他重重叹了一声。
随她,由她吧。
他的骨头早被生活的磨难折断了,可他的青哥儿却不肯屈服,她甚至还试图用一对稚嫩的翅膀将他们护于翼下,这份心意真挚而美好,不该被辜负。
只是以后,他们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
——
桑大哥一直以为郑曲尺在众人面前掷下豪言壮语,只是硬撑的谎言。
他知道他们得罪了这五姓,在河沟村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但以后该何去何从,他却很茫然不安。
更让他不安的是郑曲尺说有事要出去一趟,紧接着便神秘消失了一天,入夜之后才一身疲倦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