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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有了十四楼?
顾正臣还以为要等到洪武后期,不成想此时已然建成。
按照胡大山的说法,这十四楼在开国不久就营造了,目的是:
赚钱……
需要说明清楚的是,老朱开的十四楼和棒子的基地村完不一样,老朱是因为天下初定,手中握着一大批俘虏、罪囚,其中不乏妇人女子,如元朝乐人,不投降的元朝官员、将士妻女,因官员犯罪充入教坊司的妻女,此外还有一无所有、流离失所的丐户女子。
对于教坊司、十四楼等娱乐场所,老朱下了规矩,文武官员、舍人、生员可以在宴请时召了乐妓助兴,但不能出入十四楼。
粗暴点来理解,估计就是你可以点外卖,不能去店里。
当然,官员需要记住了,她们都是纯洁的,卖艺不卖身,如果你觉得不花钱就不算卖,那丢的可不是她们的脸,而是自己的脑袋。
友情提醒,官员也不可与她们坐在一起,轻则挨打,重则发配。
当然,这是洪武初期的规定。
偷偷摸摸的没被发现,也没人会揍你。
顾正臣、梁家俊已经算是官身了,这个时候可不敢去轻烟楼里。
“你不是来过京师,缘何连十四楼都不知晓?”
梁家俊有些疑惑。
顾正臣呵呵地苦笑,来过京师不假,但那个顾正臣是来赶考的,不是来旅游逛街的,路上都问候朱熹大人去了,哪里有心思问京师的事,何况那一日进入金陵城是在后半夜,醒来都入城了,城外的事怎么可能知道。
冻得跟个孙子一样站在考场外,结果老朱停罢科举,更没了游玩兴致,失魂落魄地回家,除了贡院和附近的客栈,顾正臣对京师可谓是一无所知。
来都来了,自然要住到城内。
一行人,重新租了小船,经军士盘查询问,进入水门。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正臣抬起头,看着水门上面的铁栅门,粗大的锁链盘在高处。行不多远,头顶的城墙上设有千斤闸。
这些设计,皆是为了战时安。
通过水门,阳光明媚,扑出热闹的气息。
沿秦淮河两岸皆有民居,街道之上更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个繁华。
胡大山介绍着:“这一片区域是城中百姓、商户最集中之地。红纸廊、羊市桥、珠宝廊、打铁巷都在这里。日后想购置货物,可以来此处。”
“胡兄的徽墨店铺设在何处?”
顾正臣询问。
胡大山呵呵笑了笑,指了指北面:“国子学南面,名为古月墨阁,日后但有所需,可来店里寻我。”
顾正臣爽快地答应。
热闹带来的欢喜,扫去了沿途以来的压抑。
自滕县南下,经停多地,观览诸城,唯有这金陵称得上繁华。
且不论其他因素,就这摩肩擦踵的人气,秦淮河上不断行进的舟船,连绵远处望不尽的人流,就说明此时的金陵城已从战乱的破败中恢复过来。
毕竟是老朱的老地盘,又是大明中心所在,恢复快点很正常。
自武定桥上岸,行不多远,就是一排客栈,客栈向东三百步,就是贡院。
顾正臣随手找了一家宝源客栈,比去年来京师赶考时便宜多了,当时一日二百六十文,概不还价,如今却只需一百三十文。
看来特殊时期宰客的习惯由来已久,传承不断。
胡大山见两人疲惫,邀请两人改日店铺相会就离开了。
客栈三楼,雅间。
顾正臣推开窗,十几步外就是秦淮河,街上的行人、河上的船,尽收眼底。
在这里住下的成本不低,胜在舒坦,方便。
梁家俊敲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拜帖:“正臣,家父在京有几个故交,其中一位是国子助教,明日可愿与我一起拜访?”
“是否合适?”
顾正臣有犹豫。
梁家俊自信地说:“合适,父亲将你作忘年交,你与他也定能谈得来。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去写拜帖。”
顾正臣无奈地笑了笑,也来不及问下国子助教姓名。
“我们出去走走。”
顾正臣并不疲累。
知会了下梁五斤,顾正臣带顾诚、孙十八走出了客栈,混入喧嚣之中。
一个个人擦肩而过,彼此不相识,却都有着自己行进的方向与目的。
顾正臣站在淮清桥上,看向不远处,有茶楼,也有酒楼,各色招子随风摆动,不断有人出入。
“去酒楼吧,庆贺我们来到金陵。”
顾正臣说完,顾诚、孙十八脸上顿时浮现出笑意。
福香楼。
布置谈不上精巧,胜在宽敞干净。
来人多是市井百姓,有人沽酒而去,有人踩在长凳上吆喝着酒令,图的是个热闹。
顾正臣走入其中,年轻的伙计将手腕处的长巾甩至肩膀,一脸笑意地迎上前,招呼着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