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轻轻拧了萧怜莲藕一般手臂,她没有舍得使劲儿,力度便像挠痒痒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也怪我不舍得你吃苦,见你给绣花针刺破手,就不叫你学了,这新娘子嫁衣哪个不是自个亲自绣的,现在时间又赶,我就不指望你了。”
她的怜儿嫁人,当然不可以去店铺中买嫁衣,惟有自家人绣着才可以踏实。
一辈子的事儿,绝对不可以马虎。
她记数据,见萧怜胸前将衣服撑的鼓鼓,只觉的这些时间叫萧怜每天一碗木瓜炖奶起了作用。
她心中满意又转头对侯婆娘吩咐:“你去绣花女那跑一趟,姑娘近日的衣服都紧了。”
侯婆娘赶忙道是。
“娘亲随意绣几朵花上去意思意思就行,没有必要花太多心思。”
嫁衣可是嫁娘亲的门面,孙氏斥说:“哪里有像你这样对婚事这样不上心,还随意几朵花?亏你说的出口,你舍得叫博陵的同僚笑话?自家男人不疼,你想叫谁帮你痛?”
舍得呀!最好给笑话死!
痛不起!
萧怜却没有敢说出口。
孙氏没有再久留,仓促离去,还唤家奴去崔府要崔博陵尺寸,她做萧怜的嫁衣,另一件当然来不急,好在孙夫人一口应下。
时间赶,有的忙了,她也就没有时间约束萧怜。
她一走,萧怜便拉着崔小蛮出。
才出屋子,就听小红眉飞色舞的对芸豆跟梅花讲着今天八卦所闻。
“贤安伯府的二公子王建涛,就那馋女色的败家子儿,他上回给我们表公子打的卧病在床不好动,今天又给打的鼻青脸肿。”
萧怜挑眉,这事她是知道的。
贤安伯府掌家长子身体常年不好,对庶子王建涛呈放养政策。
贤安伯府在他养病期间,越发没有落,他仍旧不过问世事儿,随庶子在外面怎么样乱搞,左右出事他从不插手。
王嗣文娘亲就是因为王建涛生母得宠而郁郁而终,王嗣文当然对王建涛不上心。
如王建涛给孙弼时所打,王嗣文知道了,就是叫人找了大夫。
至于这回,也是王建涛运气不好,在屋里大骂王嗣文不顾伯府颜面,就叫他这样给一个芝麻官儿子打,叫人笑掉大牙。
王嗣文听下人汇报,如往常般没有放心上,一个庶子,他从没放在眼中。他可以忍可不表示竺西桢可以忍。
竺西桢跟王嗣文交好,当然觉的兄弟不可以受这气。
他一脚踹开王建涛的门,看着床榻上的人,一阵火大。
“你一庶子哪来的傲气?王嗣文也是你可以说的的?王嗣文大方,不跟你这东西计较,可我就不一样,我看啥不顺眼便想搞死他,包含你这畜牲。”
而后,一顿拳打脚踹。
王建涛乃至来不及哀嚎几声,就痛昏去,上次孙弼时打的伤还没完痊愈,这会子新伤加旧伤。
小红手舞足蹈说:“是华阴世子打的,据说那王建涛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别想下榻了。”
芸豆早就看不惯王建涛那狂妄的样子,闻言鼓掌:“华阴世子干的好,真男人。”
小红就不愿意听了,华阴世子……男人?
是男人就不会将她跟姑娘压入刑狱。现在姑娘要嫁跟别人,且叫他悔恨去罢。
今早帝京便沸沸扬扬两件事儿,一是姑娘跟崔博陵的婚事叫下赌约的诸人大跌眼境。二就是华阴世子怒打王建涛,差点将人送走。
小红想想,也觉的华阴世子蛮惨的。此生跟姑娘无缘也就算了,还要跟姑娘站在帝京话题榜首。
萧怜向前嗔说:“我说一大早没有看到你的影子,敢情去看热闹?”
竺西桢打人有啥稀奇的,他那屁股才有意思。
小红吃吃的笑:“我去食斋排队,还买了新品桃花酥。”
萧怜见她两手空空:“糕点呢?”
崔小蛮扯了扯萧怜那蹂躏不成样的袖摆,不好意思说:“给我吃了。”
食斋也抠的要命,糕点一嘴一个。
崔小蛮今天没有用早膳,来了孙府吃整整一盒小红给的桃花酥,也没有饱,好在又吃了孙夫人做的糕点。
萧怜笑问:“好吃么?”
“好吃!”
“好吃下次还买。”萧怜也纵着她,软软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即便知道崔博陵是因为崔小挺的原因才将新娘换成她,萧怜也对崔小蛮讨厌不起。
……
芸豆轻声说:“上回食斋卖的是豌豆糕,这回是桃花酥,也不知明天卖什么?”
梅花历来没有存在感,她耐心的在一边听,没开口。
萧怜想到食斋对一道点心的描写,不禁说:“我倒蛮想吃樱桃酒。”
不料有人接话:“想吃便叫他做。”
熟悉声音,萧怜回过身看到来人,就想到蝴蝶胎记。
她知道竺西桢坐不住,想不到定力这样差,想来他已抓耳挠腮许久,终究憋不住找上门。
竺西桢神态忧郁,没精打采,他背后跟着白鹭。
小红一个激灵,果真,华阴世子要来横刀夺爱。
竺西桢心情不好,将王建涛打的半死不活都没好转一分。
打从萧怜提起胎记,连着他夜梦都是恶魔声,一遍一遍的回放:你的屁股,你的屁股……
白鹭向萧怜请安。
白鹭带着竺西桢进,定是孙弼时受命。因而萧怜见二人背后再无别人,不禁出声寻问:“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