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元芷哑然失笑。
自己前世穿越过来之前已经有二十六岁,比徐淳如今还大了两岁。可即便加上在这的是十五年时光,自己的心理年龄相当于四十一岁,却比不上徐淳的心机深沉。
她不敢在徐淳面前说话太多,省得露了马脚。
回到医药堂,有一个头戴百柱帽、身穿鱼肚白湖纱道袍、留着山羊胡须的年近四旬商人正侯在大堂内。
青山耳语了一番:“说是来赔礼道歉的……”
看来是那天地痞胡三爷的背后指使之人了。
“鄙人刘七冒昧,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徐家的产业……”
“不是徐家的产业就可以打砸抢了?”
“不敢不敢……实在是鄙人糊涂,猪油蒙了心。还请您老大人有大量,宽恕在下则个。”
“宽恕?哪有这么容易?我们这耽误的生意,被砸坏的东西,还得照价赔偿!”
“三倍!”青山在旁边补充道,伸出了三个手指头,还看了看方元芷,生怕她反对。
“什么三倍?”医药堂外有个清越的男声传了进来。方元芷转身细看,原来是徐元楷大步走了进来。
他打量了一番商人刘七:“就是你上我们这医药堂来闹事?今日小爷把话撂在这里,没有十倍,阁下休想轻易走出此处!”
刘七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一身青色襕衫,面若冠玉,高挑俊美,满面风光霁月,便知他是未经世事的世家少爷,哪里敢再讨价还价?
没准再拖下去,一会儿价格又涨上去了。
到最后,刘七痛痛快快地掏了四百两银子,又是作揖连连,好话说尽,才终于从济民医药堂退了出去。
方元芷与徐元楷对视而笑。
方元芷笑着责备道:“你说说你,招惹这种事作什么?还好没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这徐家长孙的名头,就要沾上个欺行霸市的恶名了!”
徐元楷倒听出了几分亲热的语气。心里微微一暖,熨帖了不少。自从方元芷搬到了医药堂,他有好几天没见她了。
头两天还好,后边却总感觉不自在,似乎哪里都不对劲,总觉得哪里少了些什么。
今日下学后,就特地绕了过来,门外就听到有人议论济民医药堂遭人打砸抢的事。
方元芷见外边天色渐暗,便道:“今日我们不在家吃了,发了财,我们都去下馆子!”
方元芷来苏州,还没去酒楼吃过,今日难得开心,索性叫上青山、白虎、橙红,以及坐堂的大夫钟光才,还有徐元楷,一起来到了苏州人气最旺的酒楼摘月楼。
因怕徐元楷不自在,她点了两个包间,一个由青山、白虎、橙红、钟光才大夫还有徐元楷的小厮松泉一起用膳,自己则作陪徐元楷在另一个包间,两个包间中间只隔了一个屏风,笑声可闻。
每桌都点了这里的十大名菜,松鼠桂鱼、清溜手剥虾仁、响油鳝糊、蜜汁火方、香酥湖鸭、得月童鸡、鲃肺汤、甫里鸭羹、苏式酱鸭等。
方元芷给青山他们点了烧春酒,给自己这桌却没要酒。
按照现代人的观念,徐元楷也就是个高中生,哪能给孩子喝酒?
等待上菜的时候,徐元楷笑问:“元芷明天可有时间?我们族学明日休沐,可一同去太湖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