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并不知道赐婚圣旨的事,对徐淳和方元芷的纠葛与过往也只是知道一部分。
乳娘的婆家人被杀之事,很快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给吏部和兵部两个部门下了口谕:“五城兵马多不称职。尔吏部会兵部并锦衣卫官,简其不胜任者改调外任,别选有风力者代之。”
五城兵马司早就被浸淫京城多年的外戚党、勋贵等掌控,京城这些年盗贼猖狂、屡剿不灭,与五城兵马司的不作为有很大关系。
于是尚书姚夔、白圭等,选指挥张宁等八员堪任,其傅润等二十二员不堪任。
姚夔慷慨激昂说道:“兵马之设职,专防察奸宄、禁捕贼盗、疏通沟渠、巡视风火,其责颇重。
迩来内外官及诸势要不循旧制,凡事无分公私大小,皆属干理,又从而凌辱之,且占役夫甲弊非一端,乞严禁前弊,稍重其权,仍增置副指挥二员分理其事,有不职者黜之。”
朱见深采纳了姚夔的意见,颁布法令:自今兵马司务遵旧规,行事内外官不得擅自差遣,若干役使五城兵马司的士兵,违者许直接上奏。
没多久,朱见深又下了圣旨:京城内外盗贼纵横,兵马司锦衣卫应捕官校,不用心缉捕前事姑不问,有再犯者降调边方,有功者赏劳之。
指挥张宁等则上奏:“内外官家属并勇士匠作人等,往往恃势不肯坐铺。兵马火甲为杂差所扰,如刑部检尸,锦衣卫分拨房屋,市曹决囚南海子巡视,及神木厂惜薪司,大慈仁寺各处守门巡厂,扫除皆有事。
其间,至于内官放河灯之类,往往追呼兵马急于星火,稍不如意輙市辱之,一日之内奔走无时,官少事多,不得职专巡捕。
乞每城增吏目一员、弓兵二十名,容令各官朔望朝参,专理巡街、巡夜。”
朱见深倒是没想到京城的五城兵马司养了这么多官宦人家的大爷。
这些官宦子弟不肯亲自任职,雇人替自己值班。所雇之人看到盗贼强盗,还关门不敢出来,只等第二天早上出门上报处有盗,或劫财或伤人与否而已。
朱见深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下旨:“自今兵马职任既专,若复怠慢误事,必重罪不宥。”
然而,坐铺一事,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坐铺就也是值班。
为了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五城兵马司从京城居民中抽取家里人多的住户来值班,每甲三月一换,巡夜值守的费用都由这户人家出钱。
然而,五城兵马司的各甲值班是个苦差事,即便有人值班,遇到纸笔灯烛钱不足,自己需要取出私房钱填上。而锦衣卫旗校等身份尊贵的兵勇,夜巡常向值班人员索取酒食,不给就打。
那些贫苦人家为此不得不卖了房屋避免被要求值班。
最后,这兵马司改革一事,越改弊端不仅没消除,反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