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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雨宁走到道路尽头,还是没见到席严,正想打电话给他询问具体位置时,他的车子缓缓停在她面前,降下了车窗。
席严把车子找了地方停靠后,毛雨宁折回家里拿了口罩出来。
平阳城虽然是小地方,夜晚也很热闹。
毛雨宁带着席严去了市中心街,那里四周都是商场,中间是一个巨型广场,除了摆摊的小贩,嬉耍的孩童,还有拿着吉他唱歌的流浪歌手。
摊位面前写着点歌,20元一首。
围观的人很多,点歌的人却很少。
毛雨宁扫码后,点了一首歌。
流浪歌手坐在椅子上,拿着吉他,闭上了眼睛,声音从话筒响起时,现场都安静了下来。
“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
你曾渴望的梦,
我想我永远不会懂……”
毛雨宁眨了眨眼,却依旧一瞬红了眼眶。
输了你,赢了世界又如何,你曾渴望的梦,我想我永远不会懂。
她想到了梦境的事。
她和许多人一样,年轻气盛,想要做家里那一轮令人骄傲的骄阳。
梦想一次次破灭后,她迷茫,惊慌失措,对亲人的关心都是回避的状态,她敏感又懦弱,害怕自己不够优秀,得到家人的厌弃。
以旁观者的角度,再回看这场梦境。
她才知道,家人在乎的,从来不是她拿到多少荣誉,多少光环,是否成功,只是想一家人的心在一起。
席严靠近时,毛雨宁眼眶的湿润来不及擦掉。
担心他误会,毛雨宁吸着鼻息想解释:“我……”
席严已经伸手抱住了她。
不是那种揉进胸膛的环抱,只是虚抱住,掌心在她头顶落下,像是安抚,轻哄道:“别难过,都会过去。”
他说了这句话后,就松开了动作,虚搭住她长袖腕节的手腕,往不远处走去,两个人在一棵火树银花的树下石凳坐了下来。
毛雨宁情绪逐渐平复,和他说起了小时候的事。
“爸妈就生了我一个孩子,他们很爱我,什么都愿意给我,记得小时候,同学们都很羡慕我。”
“爸妈,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他们从小就疼我,夸我懂事,从小不用人操心。”
“性格是天生的,我小时候做什么都很认真,不想辜负任何人。”
“读了大学后,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才知道爸妈赚钱不容易,他们省吃俭用,花在我身上了,我就想……想做出成绩,让他们开心,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正是如此,梦境里,她才会掉进这个漩涡,怎么也爬不出来。
“其实他们从未想过,我能回报他们什么,他们给我这些爱,对我的培养,只是想让我在飞出他们的羽翼后,有足够的才能,飞得更高更远。”
席严能听出毛雨宁释然中,依旧难以平息的绝望。
他没有急着开口,耐心的等她说完。
“我做过一场梦,梦境里我人到中年,丧失双亲,穷困潦倒,人人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