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夏景昀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五百两!
夏张氏言语一滞,悻悻道:“你还要专心求学,还要交际,咱们坐吃山空,这五百”
啪!
夏景昀又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
又是五百两!
夏张氏盯着他的手,“还有没?”
夏景昀摇了摇头,“没了。”
夏张氏松了口气,“不是我说你,就算有一千两,真要敞开了手脚花”
笃笃笃。
院门被人敲响,夏云飞快步去打开,将作监大匠张大志带着徒儿笑着走进来,“冒昧登门,夏公子勿怪。我是个粗人,没啥好送的,这一百两,权当为夏公子得中文魁贺!”
说完他看了一眼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样子,“看样子我来得不是时候?”
夏景昀扭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伯母,然后看着张大志,“不,大人来得正是时候。”
一番寒暄,张大志自嘲笑道:“原本我还想着举荐你去将作监,没想到你竟能拿下文魁,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夏景昀连忙道谢,不管怎么说,对人家的恶,他从不惧对抗,但对人家的好,他从来都会郑重回应。
“无妨,我此番前来,是想问问你,脑子里还有没有好的点子,有的话可以跟我说,如果有用,我手上还有些余财。”
夏景昀想了想,“这样吧,让我整理一下,明日晚上,我去拜访大人。”
张大志大喜过望,“如此,那就多谢了。”
送走了张大志,夏景昀将两张五百两各自交给母亲和伯母,然后将那一百两收进自己怀中,看着惊喜不已的众人,笑了笑,“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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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足精神,第二天一早,夏景昀便和冯秀云一道出城直奔劳工营而去。
因为云老爷子提醒在前,即使是去沿途都有官兵把守的劳工营,夏景昀也请冯秀云特意带了两名护卫。
一行四人,打马而行。
瞧见夏景昀居然连骑马也会,冯秀云一再被震惊的心再度受到了冲击,这真的是个偏僻乡野的穷小子?
她的身子起伏颠簸着,微喘着气,“你要做什么?”
夏景昀微微挺腰,双腿一夹,展露出熟练控马技术,“一探底细!”
一路无事,二人带着护卫径直到了劳工营的二层小楼前。
劳工营的风中也带着酸臭和血腥,枯黄欲落的不止有枝头的叶,还有地上的人。
故地重游,夏景昀没有什么感慨,他不是冷血动物,但也不是圣人,他知道这是一个庞大的帝国机器做下的恶,他现在压根无力去改变,于是只好装作不见。
更何况,此刻他的心里,装着的都是那个令他吃睡不安的消息。
劳工营的新管事消息并不闭塞,在冯秀云这种手刃过上一任管事的宫里人,和夏景昀这号文魁面前,丝毫没有拿捏架子。
“钱管事,在下有一事相询。”
“您请说。”
“这两日是否有外人来此找过我以前的监工?”
他的问题藏着坑,因为云老爷子那边是确定派了人来打听的,如果这个钱管事说没有,那自然就是撒谎。
钱管事点了点头,“有的,先后来了两人。两人我都不认识。”
夏景昀微微有些失望,但这也在意料之中,于是追问道:“你可知他们问了些什么?”
钱管事摇了摇头,“我是新来的,并不了解,他们主要是问的你当初那位监工牛二。”
夏景昀嗯了一声,“那可否将这位监工请过来?”
钱管事面露为难,冯秀云淡淡瞥了他一眼,“嗯?”
钱管事连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请,牛二昨夜休假回了家,方才衙门捕快来传信说他已经死了!”
!!!
夏景昀的后背登时闪过一片刺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