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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这天,李瑾之离开梅宅时并无异样,但回到王府后立刻就让高远将宋志杰请到了他的书房里,对宋志杰说:
“宋先生,你马上安排人查查那个谢玉景,我怀疑他不仅监视了梅姑娘的行踪,还有可能对铭泽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宋志杰手里的扇子一顿,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说:
“他若真敢把手伸的这么长,那就不能再留他了。”
李瑾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
“他虽十分小心,但他偷看铭泽的时候还是被我察觉了。当时四个孩子都在现场,他却独独只看铭泽。”
宋志杰应了一声,也不再多留,立刻就出去忙了。
也只过了两天,宋志杰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回复李瑾之说:
“这个谢玉景果然厉害,他不仅怀疑了皇孙的身世,而且已经快查到确切的证据了。”
原来,李铭泽“病亡”的消息宣布后,除了几个婆子被沈清扬打得半死,还有一些隐约知道内幕的宫人也都被处置了。
但后来仍有几个或伤或残地出了宫。
而谢玉景的人手,目前正在到处寻找这几个人,而且其中一个婆子已经被谢玉景的人给接走了。
李瑾之轻轻笑了一声说:
“他们兄妹还真是都忙得很,这件事涉及到铭泽,我必须告诉皇兄,他自会去处置。但梅姑娘那里,我要先去说一声,让她多加小心。”
宋志杰点头,也很无奈地笑了笑。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谢家为什么要送两个这样没分寸的人来京城。
李瑾之赶到梅宅的时候,梅雪正好从宫里回来。
李瑾之说了宋志杰查到的消息,梅雪则说了刚才见皇后谢丹琴的情形。
然后两个人无奈地相视苦笑。
谢家有谢丹琴这样的人物,为何还要送两个宝贝孙子孙女到京城来找死呢?
不仅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是在江南盘踞久了,眼睛已经长到了头顶上。
以为京城和钱塘一样,可以由着他们自在行事。
果然,也只过了几天,谢玉景就被下了大狱,罪名很严重:通敌卖国。
谁也无法提出什么异议,因为人赃俱获。
匈奴的探子和谢玉景一起在客栈里被抓获,那探子身上带着京城的布防图和谢玉景的亲笔书信。
梅雪和李瑾之、宋志杰得到消息时都吃了一惊,他们想到了李瑾瑜不会放过谢玉景,却没料到,李瑾瑜想要的竟然是将谢氏族一举颠覆。
而且还如此地迫不及待。
惊讶之后,宋志杰就微笑了说:
“或许当年为鲁王之事,陛下心里已经对谢家存了忌惮。”
谢家贪心不足,在鲁王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李瑾瑜之间摇摆,如今更是在国丧期间做出一连串逾矩之事。
可现在的李瑾瑜,已远非当年可比。
他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或者契机,就能将谢家连根拔起。
毕竟,他不缺乏狠辣。
梅雪无言,良久,李瑾之才笑了笑说:
“皇兄的手段,比起皇伯父也不遑多让。”
梅雪知道李瑾之为什么会这样说。
新年宫宴上,明德帝为了将有异心者一网打尽,故意拖延了救援的时间,导致孟家男丁和朝中数十位忠良被残害。
李瑾之虽无明说,但梅雪知道他从那时起大概就已经彻底寒了心。
而宋志杰当时则是彻底愤怒了,甚至当着梅雪和李瑾之的面很失态地骂了一句“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而今天,李瑾瑜对谢家所下的狠手,与明德帝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昭阳殿里,皇后谢丹琴素衣披发,面色苍白地跪在御书房门口请罪。
李瑾瑜一个多时辰后才出现,扶了谢丹琴起身后淡声说:
“你想要什么,朕很清楚。你放心,朕已经命钱塘的地方官护送你的父母兄妹进京。
至于谢家其他人,皇后就不必再求情了。”
谢丹琴泪流满面,再次跪下谢恩。
等她被宫人搀扶着起身离开,李瑾瑜忽然在她背后说:
“照顾好孩子们,谢家的那个姑娘,既然永明和永清喜欢,就先留着她,若两个孩子不喜欢了,你即刻就把人处置了。”
等于谢玉妍可以暂且留一条命。
谢丹琴忙应下,又替谢玉妍谢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