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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祟楼。
專愚老人正在一楼的大堂之中,手里捏着一只杯子,杯子里满是猩红的液体。
他此时正笑看着下方的一道身影。
一个弟子单膝跪倒在地,满脸都是痛苦与茫然之色,身体也像是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着。
而在这名弟子的身上,则是紧紧的趴着一只身黑乎乎的巨鸟。
巨鸟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长长的脖颈将这名弟子的脖颈缠绕住。
紧紧挨着的两颗头颅之间就像是粘连在了一起,血肉和羽毛交融,他拼命的想要拽开,却像是拉丝一样不断被拉长,始终无法脱离纠缠。
弟子的半张脸被那黑鸟快速同化,面容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扭曲。
他乞求着看向上方微笑的專愚老人。
“师尊……师尊救我!”
專愚老人神色自若的将杯子从嘴边放下,舔舐了一下嘴角上的血渍。
“心智不坚定,如此轻易就能被夺舍,此等资质连躯壳都不如,这等事还需要求为师吗?
你应该知道规矩,谁赢了,谁就是为师的弟子。”
“不!师尊!弟子不想成为躯壳!救救弟子……救救弟子……”
下方的弟子还在撕心裂肺的惨叫着,希望專愚老人能够帮他出手,但專愚老人却不再说话,无动于衷。
伴随着那弟子的肉身和躯壳不断纠缠,无数如同黑色一般的物质疯狂涌入他的体内,他的双眼之中绽放出大量的黑气。
过了一小会儿,那弟子的身体也不再颤动,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紧紧趴在他身上的那只黑色巨鸟反倒是想要挣扎,可很快化作大量黑气消散,最终缩回了他的体内。
双眼之中有一层浓郁的黑光,弟子的神色很快恢复了清明,看向上方的專愚老人。
“多谢师尊!”
他似乎是还在适应这具身体,动作有些不协调,但也算是像模像样。
專愚老人笑了笑,不过也只是看了两眼便没了兴趣,向着下方的弟子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弟子很快毕恭毕敬的退去,堂内只剩下專愚老人一人,变得无比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却见專愚老人目光看向金祟楼外,缓缓开口。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呵呵,这不是在等你请我进来嘛,專愚!”
人还未至声先至,紧接着便是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身影出现在金祟楼的堂内,与專愚老人面对面平齐而视。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像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目光锐利。
他穿着白色的道袍,但须发皆绿,浑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绿色气息。
男子并未脚踏实地,而是虚浮在半空中离地一尺。
可尽管如此,当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绿气触及地面,地面上却像是沸腾的水一样,不断的冒出气泡来,受到了强烈的腐蚀。
“瘟兆,你不在伱的道场里好好待着,跑老夫这里来做什么?”
專愚老人的脸色很平静,又拿起杯子往自己胸口的血洞里接了满满一杯凑到嘴边。
“好喝吗?给我也来一杯。”
瘟兆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有些意动的看向專愚老人手中的杯子说道。
“这东西你可喝不了,还是免了。”
“小气!说得好像谁没有一样。”
瘟兆冷冷一笑,身上散发出来的绿气顿时汇聚成一股,在他手中凝聚出了一个杯子的形状。
杯子里冒着泡,满满一杯深绿色的浓浆,被他一饮而尽。
“嗝~”
手中杯子消散成绿气,他紧接着打了个嗝,七窍里顿时有一股浓郁的绿气逸散出来,脸色随即变得有些惬意,这才又看向專愚老人。
“我来找你,是想来说件好事,你还记得铁山楼的那个五星弟子殷舟吧,他现在是我的弟子了,呵呵。”
“心志不坚,好妒急躁,虽天赋不错,但难堪大用。”
專愚老人呵呵一笑。
对于殷舟,他又如何会不记得,毕竟那小子接连数次找他,想要拜他为师,但都被他拒绝了。
听到專愚老人这么一说,瘟兆却是笑着冷哼了一声。
“那又如何?天赋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也收了一个新的弟子,那家伙修为不过才是肉殐中期而已,比殷舟差远了,你的眼光越来越有问题。
看看你座下这些个弟子,又哪里比得上我那些徒儿,也难怪在金缕阁内,你如今已无法和我等相比,你堕落了!”
瘟兆冷嘲热讽着,丝毫没有任何的退让。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件事的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老夫不会留你。”
專愚老人并没有什么神色上的变化,如果只是一句话就让他心神不稳,那他还叫專愚老人嘛。
“当然不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