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副,便能做传家之宝。”
“若嫁妆之中有这样一副头面压箱底,可算得上富贵至极。”
萧秋儿本就生性虚荣。
此刻听这些人众口一致,满是溢美之词夸赞这些首饰,心中想要得到它们的欲望更加强烈。
“掌柜的,都端到我面前来,若是本姑娘喜欢,少不得给你们多多的赏钱!
一会我还要进宫去见皇后姨母,若是她也夸一句好,本姑娘还会重重有赏!”
她自认为搬出皇后这个靠山,便能让所有人都高看一眼。
是而将头颅抬得高高的,就等着掌柜的卑躬屈膝来讨好。
谁知掌柜的径直略过萧秋儿,躬身在虞兰娇面前笑着介绍:“都是南边来的好货,不止成色好,更是请了积年的老师傅来雕刻。
为了称二姑娘的玲珑心,专门做了十二花神的样式,这些花瓣图样和浮雕纹样,是十数位老师傅不眠不休好几日一齐绘出来的。
二姑娘若喜欢,小人一会都送到虞府去。”
众人本就为这些首饰的耀目美丽所迷,再一听这美好的寓意,更是心动不已。
听掌柜的意思,竟是要都白送给虞兰娇!
虞家竟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被众人羡艳的目光盯着,虞兰娇波澜不惊道:“我正在服丧,这些头面到了我手上也是暴殄天物,多谢掌柜的美意,还请收回吧。”
听她推拒,众人又是一阵眼红。
这么好的首饰,若是送给她们,她们定要每日换一副好生炫耀才是。
虞兰娇竟然这么轻飘飘地拒绝了。
只不过,虞兰娇拒绝了也是好事,她们便能趁机买上一副了。
有那胆子大又在家中受宠的,摇着母亲的手撒娇道:“呀,真真是好看,我一看便想戴在头上,不知是何等风采。”
女子哪个不爱美,又有哪个能逃脱得了首饰的吸引。
萧秋儿见掌柜的对她并无讨好之意,本就恼得不行。
又见他对这些首饰极力推介,就为了让虞兰娇展眉,当即便沉了脸。
“掌柜的,本姑娘叫你拿来给我看,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这铺子里谁都能买得起这些首饰,唯独虞兰娇,父母双亡,你便是吹破了天,她身上也掏不出半个子!”
今日她频频讽刺虞兰娇,便是菩萨都要忍无可忍,更遑论虞兰娇本就不想忍她。
当即勾出一抹甜如蜜糖的笑:“萧姑娘说的是,今日我本就不愿来奇珍斋,还是萧姑娘说要送我头面,我才厚颜进店。
萧姑娘如今对这十二花神的头面如此赞誉,莫不是打算着送我一套?若真是如此,兰娇便在此谢过萧姑娘的慷慨与大气了。”
萧秋儿本还在为虞兰娇向她低头而沾沾自喜。
谁知听到最后,虞兰娇竟面不改色厚颜无耻地问她讨要这些头面?
她算得上在富贵堆里长大,一眼就能看出这些头面价值不菲。
就说那杏花头面上的鸽子血红宝石,连承恩侯府收藏多年的珍品红宝石,都不如这副头面上的那般圆润流光。
这样一副头面,虞兰娇何德何能,张口就敢问自己讨要?
她哪来的脸!
虞兰娇看着她脸上既惊又慌,还夹杂着几丝羞恼,又暗含讥嘲扬声道:
“难怪朝中人人都称赞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大气慷慨,总在后宫赏赐奇珍珠宝照拂嫔妃。
如今观三姑娘的行事作风,如出一辙的大方,真真是令人佩服。”
呵,她不是最喜欢拉着皇后当靠山,动辄欺负其他贵女吗?
虞兰娇便将她和皇后拉扯得更紧密一些。
若今日她小气,便是打了皇后的脸。
若她忍痛出血,送虞兰娇头面,保管让她心痛得成日成夜辗转反侧。
不得不说,萧秋儿这点子手段,在虞兰娇的七窍玲珑心面前完不够看。
果然,她话音刚落,萧秋儿就变了脸色,“送头面就送,我什么时候说了送这十二花神的头面给你了。”
是的,萧秋儿被她架在火上烤,只能忍痛吃下这哑巴亏。
可她还是想着挣扎片刻,只愿送一副便宜点的头面打发了她,好歹不会误了皇后姨母的名声。
虞兰娇却故意做出一脸惊讶,“咦,三姑娘方才在铺子门口,不是说任我挑选,看上了都要送我吗?
怎的又反口了?莫不是,承恩侯府这般拮据?”
萧秋儿霎时面红耳赤。
这般动静落在掌柜的眼里,自然惹得他心中思量不定。
摄政王特意命人造了这十二花神的头面,指明要送给虞二姑娘,看重之意不言而喻。
理所当然,自己也该站在她这边才是。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忙朝着萧秋儿拱手:“这位姑娘,这套十二花神的头面,最便宜的是芙蓉玉海棠头面,价值两千两。
最贵的,便是这套昆仑白玉杏花头面,价值四千五百两。看您要买哪一副?”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时下一千两左右的首饰头面,已经算得上极为拿得出手的了。
这套十二花神头面,最便宜的也要两千两,即便是世家贵族,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让家里长辈赏赐一套。
更不用说萧秋儿。
闺阁女儿,谁能随随便便就掏钱买这样一副价值连城的头面!
就算她私房丰厚买得起,她凭什么要把这么华贵精美的头面拱手相让!
可恨的虞兰娇,竟然这样耍弄自己,让自己这般下不来台。
萧秋儿一时间把虞兰娇恨了个仰倒,恨不得一把上去抓花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