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辰皱了皱眉头:“没必要,休息好了明天才有力气……”
喜哥儿拍着胸脯“不怕,我身体好!”
赵思辰劝道:“晚上也看不清楚水下状况……”
喜哥儿笑着说道:“今晚月色好,看得清。再说了,我在这条河道上走了上百个来回……”
赵思辰板起了脸,打断了喜哥儿的话:“你还认不认我是老大,认的话就听话,现在立刻去休息!”
喜哥儿看到赵思辰动真格,立刻放下了桨,无奈地摸了摸头,说道:“行,行,我肯定听大小姐的。”
赵思辰赶他:“走走走……”
她果真像一个大姐大一样,气势磅礴,凶神恶煞,守在船头不离开。
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指挥着,监督喜哥儿把船靠岸边,落下了锚,她才又回船舱去睡觉。
第二天天边刚擦亮,喜哥儿拉起船锚,又摇起了橹。
众人简单吃过干粮之后,云碧端着一个小篮子,坐在一旁织着小毛衣。
赵思辰还是跟前一天一样,拿着鱼竿,晃悠悠地坐在船头,抛下鱼钩,开始钓鱼。
魏乾琅躺在船舱里,额头搭着一条给他降温的湿毛巾。
他默默地躺着,听着赵思辰和喜哥儿,一个人在船头,一人在船尾,断断续续地聊着天。讲到有趣的地方,云碧也会跟着凑嘴几句,三个人一起笑。
透过帘子,魏乾琅看到船外天高疏朗。
随着船的前行,两岸大树不断后退。
天上白云缓缓而聚,又飘散而开。
魏乾琅烧得有些昏沉沉,身上似乎有千钧重,四肢却又轻飘飘。
但他,却难得地体会到了温暖和安谧。
在这一艘简朴的略显脏乱的小船上。
在逃命的途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魏乾琅睡了过去。
一阵冰凉的触感碰到魏乾琅滚烫的额头,他猛然睁开眼睛。
赵思辰正在船边给魏乾琅换上额头的湿毛巾,看见魏乾琅猛然惊醒,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她笑着说道:“哟,可以哦,这是你第一次被惊醒之后,不是第一时间拔刀。”
魏乾琅松了一口气,撇了撇嘴,低声开口:“这有什么好夸奖的。”
少年的声音低沉嘶哑。
赵思辰一只手扶着魏乾琅半坐起身,另外一只手端过一碗水,一边喂着魏乾琅喝水,一边说道:“你发烧了,多喝点水有助于降温。等今日晚点,船靠岸休息,我上岸帮你找一些草药熬水喝。”
魏乾琅微微翘起了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点了点头。
莫名的,赵思辰心中对这个病重的少年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这个时候,坐在船头的大宫女收拾织毛衣的竹编篮子,提着篮子进入船舱。
她接过赵思辰手中的空碗,又倒了一碗水,递了过去,一边轻描淡写地告诉二人:“我们被跟上了。”
赵思辰挑了挑眉:“这么快?”
他们动作迅速,半夜里悄无声息地出了城,同时让车马行的人在城里散布各种误导消息。
出了城,喜哥儿开船手艺顶尖,为了赶路,一路疾奔。
而这片区域水网密布,难以追踪。
耗了那么功夫,居然只争取到了一天半的时间。
来者不善!
赵思辰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魏国边境?”
喜哥儿掀起船舱口的帘子,走了进来,接道:“再走一天一夜,就能到了。”
魏乾琅略有些疑惑:“会不会看错了?”
云碧说道:“来者只有一人,估计是在前方打探消息的探子,并且对方没有靠近,应该只是怀疑而已。”
赵思辰点点头,说道:“不理他,继续走,到了夜里,我们下船。”
赵思辰看向云碧和喜哥儿,吩咐道:“喜哥儿,你保持着现在的速度开船,不要打草惊蛇。云碧姐姐,你跟着船继续往前走。”
云碧有些吃惊:“你想自己下船?”
赵思辰点头,说道:“我和魏乾琅两个人偷偷下船,不要让探子察觉,探子以为船还在继续往前开,就不会打草惊蛇。”
云碧把织毛衣的东西一件一件在竹编篮子里面收好,缓缓说道:“我跟你们一起下船。”
赵思辰拒绝:“不行,离开的人太多,探子会警觉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云碧摇了摇头,反驳道:“留在船上也不一定安。”
赵思辰笑:“现在靠近魏国边境,我们下船,减轻负担,你们还能跑快点,再跑一个晚上,明天上午就能靠近魏国边境了。”
赵思辰吩咐喜哥儿:“我们现在是走私渠道,绕开了大河。如果岸上出现追兵,你们就拐入大河,大不了说打鱼迷路了。
只要魏乾琅不在船上,边境守军不会为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