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日月如梭。
庭院花开花落。
瀛洲的春天很美,在这个夏热冬冷的岛国上,唯有春秋的季节是最为适合旅游和踏青的季节。
樱花的花期很短,从盛开到凋零也就两周时间,最佳的赏花期也就那么半个多月。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樱花树下,一名女子端起一杯清酒,轻轻饮下,嘴里念出了一句古诗。
另一名正在小口吃着寿司的女子没忍住问道:“你这算是在自嘲么姐姐?”
自斟自饮的女子笑了笑,继续喝酒。
其实到了如今的境界,想要喝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雨宫真昼借酒浇愁也是有理由的。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拥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不用再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或者到处被人追杀;或许是因为有亲人、朋友、后辈陪在身边,让她渐渐感到人生圆满,所以那份无法弥补的缺憾才像個填不满的漏洞一样,越来越大。
雨宫真昼对力量的追求没有随着岁月而衰退,反而愈发强烈了起来。
这六年时间内,命运先生并未再一次出现过。
她知道自己要突破至剑豪,需要一个契机,厚积而薄发,她曾经在龙脉界中走了近千里远,灵魂强度远超正常的瀛洲剑客,所以她的突破才如此困难。
她有时候会自我安慰,至少比起爱丽榭,她的确是要幸运许多的。
还年轻,还没有老。
因为已经过去了六年了。
只是这十年是多么的漫长啊,漫长的让她连年复一年看的樱花都觉得腻了。
爱丽榭要等待五百年那么久,而她只需要等待十年。
命运先生对她很好,好的近乎无微不至;但他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她想要挽留,却注定抓不住。
她虽然得到了平静,也得到了安宁的日常,但作为代价,她也失去了和内心眷恋的那位男子相见的资格。
她不知怎么说,只清楚该做些什么。
越是渴望,就越是难以获得,那种在心胸中灼烧的渴望不会熄灭,只会不断的燃烧着灵魂,让她恨不得将双臂化作镣铐,永远的将他留在身边。
最初的想法随着时间推移早已逐渐变质。
人,总是会追求那些求而不得的东西。
雨宫真昼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转变。
从过去滴酒不沾,到了现在学会了借酒浇愁……从过去日复一日的练剑,到如今连剑术境界都停滞在了三阶巅峰很久很久。
十年而已,那时候她还没有三十岁。
她想着,最多等十年,若是十年后,先生没有如约而至,那她便会亲自去大夏寻他。
寻常瀛洲剑豪,凝聚剑意却不敢使用,生怕损伤灵魂,这就好比用了一个600w的电源去带动一张4080显卡;而她的灵魂强度至少来到了普通剑客的三倍,带得动肯定带得动,但寻常的4080已经不能满足,她需要去攒一张顶配的4090……所以才会这么多年境界停滞。
其实雨宫真昼一早就知道,若是想要再相遇,她需要等待十年时间……
那时候,她将会做好一切的准备。
想到这里,雨宫真昼的笑容便不禁多了几分,她喝了酒,多了几分醉意,面若桃花,直接拔出快雨刀,挥起刀来在樱花树下翩翩起舞。
美人、樱花、刀剑、舞踏……如此美轮美奂的绚烂场景,能够亲自欣赏到的,只有南诗织。
她静静的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老神自在。
和姐姐不一样,年龄增长后,她反而是越发稳重了,二十多岁活出了一把年纪,手里的宝剑反而当做拐杖使更符合她的人设。
不多时,两道人影踏入了庭院里。
进门的是白峰奈绪美和南香奈两人——她们两人的立场相似,这些年来也因为密集的业务往来而变得关系相当亲近,彼此属于利益共同体,立场相同,已经是互相拉手一起去上厕所的亲近朋友。
白峰奈绪美坐下后便贴着南诗织问:“姐姐又开始了?”
“小酌几杯就这样,每逢月色倍思亲。”南诗织淡淡道。
“您不就是她的亲吗?”南香奈跪坐好后开始斟茶。
“我是她的亲人,但不是她亲爱的。”南诗织面无表情。
“亲爱的……”南香奈目光悠远了几分。
白峰奈绪美喝了口茶,微笑着说:“姐姐的事,只能交给时间来解决了。”
此时,雨宫真昼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回首问道:“姐姐我虽然笨拙,但至少还是知道自己在等待谁的……不如说说你们自己吧,你们都二十多了,不打算嫁人和招婿么?”
反客为主。
顿时三人都不说话了。
南香奈率先嘴硬:“我,我已经改姓了,而且父亲说了我可以不用嫁人。”
“那你呢?”雨宫真昼问:“南家总需要一个继承人吧,难道不用传宗接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