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转向付新明,话语犹如一道寒冰,那凌厉气势让付新明一下子有些说不上来话,江怀策是在死人堆里谋来的荣华富贵,光一眼就令人心颤。
“赛马场那么大,周围还有围栏护着,怎么付康生的马就那么巧,非要照着观看的人而去,若是本侯没有射出那一箭,只怕沈四小姐如今也要昏迷不醒了。”
江怀策的话带着几分讥讽,付新明畏惧着他,一时之间竟是无法反驳,这煞神,怎么话头处处朝着沈家?
“世昌伯,你还有什么话说?”
雍帝见到江怀策来,脸上才露出一丝笑意,似乎也从这件事中嗅出不一样的苗头,明淮向来冷面冷心,就是对着自家亲人都没什么表情。
更别提外人了,可如今他看他对这沈家丫头,却是不一样,看来梓童所想的事情怕是快要成了。
“既如此,让付康生醒来后跟沈家丫头赔礼道歉,然后去京都大营历练,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别整天在淮京无所事事,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上头的雍帝收回看向江怀策的目光,下了决断,京都大营可是江怀策在管,付康生落到江怀策手中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付新明一听这话,差点没晕过去,张张嘴却不知说什么,若是夫人知道自己将事情办砸,回不去少不得一顿出气。
“陛下且慢,赛马场上难免有所受伤,怎么都是世昌伯家的小公子受的伤重,如此处置,岂不是不公?”
营帐内走进来一华服女子,她头戴珠翠,面上含着一笑,几步走到雍帝身旁,余光轻瞥向江怀策,这便是如今宫中十分受宠的梁贵妃梁晗。
成瑛琴自然是不放心付新明,就他那性子,只怕雍帝稍微板着脸,他就不敢再说什么,所以只能深夜去找梁贵妃,陪着那阿谀奉承的话,才让梁贵妃走了这么一趟。
梁贵妃本也不想来,这种事说白了,无非是付康生仗着身份,想耍威风,没曾想踢到铁板,自食其果,可这世昌伯府也是她家赫儿的帮手,如此一来,她倒是不得不走这么一趟。
“你怎么来了?”
雍帝有几分无奈的看向梁晗,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多半是那成瑛琴去找了她,这寿光县主倒是知道自己夫君几斤几两,需要帮手。
“陛下,这付康生的性子您也知道,左右那沈家丫头也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不如让世昌伯家送些补品养一养,就别让他去京都大营了,嗯?”
梁贵妃的手搭在雍帝身上,给他捏着肩膀,说着好话,雍帝心中有几分不悦,自己这刑罚已经是轻的了,不然能付康生如此不管不顾别人性命,早就被他下令丢进大牢了。
“沈四小姐?您怎么来了。”
门外小太监的声音带着几分诧异,营帐中的几人都听到了这声,雍帝不禁想笑,今夜他这营帐倒是热闹。
“让沈家丫头进来吧。”
雍帝发了话,曹永敬立马去传话,不一会儿面色苍白,身姿单薄的沈枝意走进来,对着雍帝行礼,随后轻咳一声:“陛下,臣女身子弱,殿前失仪,还望陛下见谅。”
江怀策看她那般虚弱的模样,心中一紧,好不容易止住自己想上前关切的心,这付康生,真该死。
“沈四小姐今日在赛马场上,可是提刀斩马,怎么这会儿倒像是命不久矣了?”。
梁贵妃的话中带着几分嘲讽,沈枝意抬头看去,美人眸中含泪,一张病态的小脸好不凄惨,声音轻柔的说道:“今日在赛马场上,臣女真是怕极了,若是再晚一分,臣女还能有命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