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像是极力回想着什么,半晌道:“回禀婕妤,她的确是先皇封的郡主,嘉明郡主。只是当年发生那件事情出以后,很少有人及这件事情。”
萧婕妤凤眼上挑,气势汹汹走近:“郡主?”神色不恭:“那又如何?本宫是皇上的嫔妃,就是君。一个郡主算什么?不过是臣而已。”
郑希瑶淡淡的笑道:“是啊,臣女不过区区二品品阶,自然比不上四品的婕妤娘娘。”
萧婕妤神色一变,向前一步指着她鄙夷的说:“就算是郡主又怎样?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玩物而已。说出来都怕脏了本宫的嘴。”说完得意洋洋的笑着要走。
郑希瑶心中已然怒极,平白无故遭她羞辱一场,就连身旁宫女钟欣恼得连眉毛也竖起来了。
郑希瑶心念一转,轻声道:“多谢娘娘提醒。不过臣女也有一忠告献给娘娘。”
她“哦”了一声,停住脚步骄矜的看着郑希瑶:“何事?”
郑希瑶含笑道:“皇上向来偏爱香气飘然的女子。尤其厌恶口臭的女子,似娘娘这般口无遮拦,恐难得圣宠。”
萧婕妤听完这话,气的面目狰狞,厉声道:“你一个无名无分的贱人,竟敢教训本宫,你也配!”
她身边的宫女急忙扯了下她的袖子道:“娘娘,她……后宫之人不得随意打骂有品阶之人,不如先放过她。”
萧婕妤恼羞成怒,一个耳光甩在那宫女脸上,那宫女的脸顿时高高肿起,退后了两步。
萧婕妤骂道:“吃里爬外的东西!胆小怕事,一点都不中用。”又朝郑希瑶冷笑:“郑希瑶不是真的以为皇上宠爱你吧?他如果真的宠你,怎么会连个名分都不给你,让你在后宫中受人欺辱呢?何况你不过一个郡主,连公主见了本宫都要礼让三分,你凭什么敢教训我?”
郑希瑶正要张口,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就凭她身后有朕,是不是可以教训你了?!”
郑希瑶闻声看去,刘斯砚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逐渐走近,心头顿时放松下来,好像真的有了底气一般。不自觉瞧着他。
萧婕妤神情陡变,慌忙和宫女跪在地上,恭谨的道:“参见皇上。”
皇帝点了点头,并不叫她起来,她小心翼翼的问:“陛下怎么来这儿了?”
皇帝眉毛一挑,语气微含讥诮:“怎么朕的行踪也要向你汇报?”
萧婕妤慌乱回道:“不…不是,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关心陛下。”方才嚣张的女子如今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男主朝郑希瑶微微一笑,郑希瑶只愣愣的看着他不说话,身旁的宫女急之下忙推了一下她的胳膊,郑希瑶才醒过神来朝他跪下去:“臣女郑氏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男主拦住她跪下去的身体,一把扶起她,难得温和道:“你的身子尚未痊愈,不必行这样的礼。”又凑近我耳边低声说:“昨日朕累着你了。”
郑希瑶脸随即像张红的苹果道:“多谢陛下。”
“你啊,朕昨日才答应你可以出来,今日就出来走动,也不知道多带些人。”
郑希瑶打断男主的唠叨:“陛下。”一边使眼色瞟着萧婕妤,暗示他还有旁人在场。
他看向郑希瑶身旁的宫女钟欣起道:“好生扶着你家小姐,她身子弱。”转向萧婕妤时,马上收敛笑意,看着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女人,缓缓道:“朕没想到,你一个婕妤,架子到是大的很。让郡主给你下跪请罪,可以的很!”
萧婕妤听见她与皇帝的对话,额上的汗早已涔涔而下,忙上前扯住皇帝的袍角哭喊道:“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今日是糊涂油蒙了心才会冲撞了郡主,臣妾愿意向郡主负荆请罪,还请皇上恕了臣妾这一回。”
皇帝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并不答话,萧婕妤见势不对,忙膝行到郑希瑶身前叩首哭泣道:“姐姐今日犯下大错,不敢求郡主原谅。但求郡主看在与我都是一同侍奉皇上的份上,饶了我吧。”郑希瑶看她披头散发,哭得狼狈,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推开钟欣的手走到皇帝面前婉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女看娘娘是真心知错了,还请皇上饶了她这一次。”
皇帝瞥她一眼,道:“既是郡主亲自开口替你求情,朕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只是你身为太师之女,如此不懂规矩,实在令人失望。”皇帝抬手示意,身后随行的内侍上前请安,又向她行礼,皇帝皱眉道:“传朕的旨意,萧太师教女不严,口出恶言,由宫中派人教导太师女眷三日,学习礼仪!”
内侍低着头应了“是”,正要转身下去,皇帝看一眼瑟瑟发抖的萧婕妤,道:“慢着。萧婕妤,你不是觉得郑氏没名没分所以才如此胆大妄为么。既然如此,来人!传朕旨意,即日起封郑氏希瑶为宸妃,赐住福宁殿。”
王德吓了一跳,面色为难道:“皇上,郑……姑娘有罪带身,恐怕……不合规矩。”
皇帝变了神色,言语间便有了寒意:“你如今胆子愈发的大了,朕的旨意都要多问。”
内侍惊恐,忙磕了两个头告了罪下去传旨。
皇帝满含笑意的看她:“怎么欢喜过头了?连谢恩也忘了。”
郑希瑶跪了下去正色道:“臣女戴罪之身,实不敢领受皇上天恩。”
皇帝莫测的笑道:“朕既说你受的起你就必然受的起。”。
郑希瑶心中一动,叩谢皇恩。皇帝看也不看萧婕妤,只对着萧婕妤身边吓得面无人色的宫女,口气淡薄:“狗仗人势的东西,再有下次就去慎刑司做苦役罢!”两人赶紧谢了恩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