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沈云绾朝着皇帝屈膝一礼:“陛下,谨王殿下所中剧毒与苗疆余孽有关。大理寺的官员对毒药不如臣女了解,不如让臣女却宸郡王府走一趟。若是查明了宸郡王并非凶手,不是皆大欢喜吗?”
沈云绾细声说道:“何况,若是宸王殿下进了大理寺,未免让人多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是陛下不放心臣女,臣女可以用性命起誓,绝不会伤害宸郡王的性命。”
沈云绾一副信誓旦旦的口气。
皇帝就算想要拒绝,也难以找到理由。
何况,若是苗疆余孽当真蛰伏在二郎身边,尽管把这些乱党找出来,对二郎来说也好。他不能一错再错了!
“准奏。”
皇帝妥协了。
他深知生母的手段,若是自己不答应,太后说不定会玉石俱焚,将皇家的丑事全部宣扬出去,那自己就要在青史上留下了一笔了。
“事不宜迟,皇帝,你这就给义安圣旨,让她立刻动身吧。”太后淡淡说道。
满屋子的大臣们没有想到,他们跟皇帝僵持许久,太后一来,僵持的局面便豁然开朗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让皇帝勃然大怒后却不得不妥协呢!
沈云绾跟皇帝行礼跪安,快步走出了大殿,快马加鞭地朝着宸郡王府赶去。
自己只跟皇帝承诺了,绝不会伤害萧君泽的性命,却并没有承诺不会给他苦头吃。
像萧君泽这种阴沟里
的老鼠,也该为自己犯下的恶事付出代价了。
……
宸郡王府。
收到了萧夜珩已经危在旦夕的消息,萧君泽心情大好,怀里抱着一个美姬,正在屋里头听曲。
而他旁边坐着一个男子,此人有着一双及其狭长的眼睛,鼻梁高挺,唇色嫣红,俊秀中带着一丝阴柔之美,此时,他一边听着丝竹之声,一边自斟自饮。
旁边服侍的美姬有些不甘心,垂下头,用两片香唇衔起了桌上的酒盏,媚笑着凑到男子的面前,一双红酥手朝着男人的后颈缠去……
这美姬是宸郡王用来招待客人的,自然久经风月,这套勾引男人的本领也是炉火纯青。
美姬还以为这次也不例外,男人下一刻就会用嘴接过酒盏,接着将自己拉进怀里……
就如寻常的那些客人般,只不过,这个客人的容貌实在俊美,远胜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
然而,美姬下一瞬便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对方不仅没有接下她的酒盏,反而嫌恶地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按着她的脑袋用力磕在桌子上。
“哐啷、哗啦……”
案上的杯盘碗盏滚落了一地,传来清脆的碎瓷声。
那美姬的脑袋在桌子上重重一磕,在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后,一道血线顺着她的额角蜿蜒而下,很快洇湿了她雪白的面颊……
“你这种肮脏的身子,也配靠近我!”男人怫然变色,一改刚才的温煦。
就连沉迷在女色中的宸郡王都被对
方的反应吓了一跳。
他一把掀开了身上的美姬,对方哀怨地看了一眼宸郡王,连忙背过身,将散开的衣裙合拢。
然而,宸郡王却视而不见,他现在哪还有吟风弄月的心思,提起酒壶,走到男人面前,一脚将生死不知的美姬踹开,赔笑道:“尧章兄,都怪本王安排不周,本王这就去叫几个清白的婢女,保证让尧章兄满意。”
“郡王这是何意?难道以为我梅某人是色中饿鬼吗?”宸郡王都已经低声下气了,这个梅尧章却半点都不领情。
他冷冷瞥了宸郡王一眼,一副孤傲至极的态度。
“郡王殿下若是觉得我是个沉迷美色的废物,那梅某也不必留在这里了。梅某不信,天下之大,连一个不会看轻梅某的东翁都找不到!”
“尧章兄,尧章兄,是本王错了,本王这就向尧章兄赔罪!”曾经高傲无比的宸王殿下,从来只肯对着皇帝低头,就连亲舅舅陈国公都要看他的脸色。
可是这一刻,宸郡王的态度却低到了尘埃里,唯恐对方一气之下从郡王府离开。
“尧章兄,你说今天开心,止谈风月,怪我,会错了意,还以为尧章兄也是怜花、惜花之人。尧章兄,我若看轻你,又怎么会跟你以友人相称呢?”
宸郡王露出了慌张之色,脑中的醉意也不翼而飞,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该如何让对方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