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公的眉头皱得都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了。
“谨王妃,我有事要单独问孙氏,可否请谨王妃屏退左右?”
齐国公很清楚,太后娘娘派来的女官自己无权命令,能支使动她的人就只有谨王妃。
“齐国公,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难道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沈云绾玩味地笑了笑。
“当然了,齐国公若是要跟孙氏追忆往昔,谈谈从前的花前月下、郎情妾意,本宫在场的确不方便。”
“谨王妃说的是,漫说是您了,就是奴婢都嫌脏了耳朵。”张姑姑在一旁不阴不阳地嘲讽。
齐国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他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听了母亲的话,没有将孙氏打发出去。
若不是孙氏这贱人从中作梗,自己就算跟灵蕴有嫌隙,只要自己用上水磨功夫,三年、五年,难道还捂不热灵蕴的一颗心吗?
自己如今又怎么会形单影只,这几十年,爱也好,恨也好,思念也好,灵蕴一次都没有入梦过。
“谨王妃说笑了。如今臣不知道哪天就会入土,有些话放在心里不吐不快,臣想问个明白,也免得死了,再做一个糊涂鬼。”
齐国公苍老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自嘲,除了自嘲之外,还有着无法宣泄的愤怒。
这让孙氏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始终落不到实处
。
国公爷究竟知道了多少。
“张姑姑,你先去别的屋子喝杯茶。”
沈云绾说道。
谨王妃的命令,张姑姑不敢不听。
她连忙福身退下:“奴婢告退。”
屋子里的人瞬间走得干干净净。
齐三夫人就算心里好奇,可她没有胆子多留,带着满腹的疑惑走了。
见状,齐国公皱了皱眉:“谨王妃……”
“本宫是秦国夫人的外孙媳妇,当年孙氏如何加害秦国夫人的,本宫需要知道详情,再跟皇祖母禀告。”
沈云绾语气冷淡。
“齐国公若是觉得不方便,那就告退。等本宫审问完了孙氏,你们再叙话。”
“不必了!”
齐国公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剩下的日子里都不想再看到孙氏这张脸,相较而言,谨王妃在场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孙氏,我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害灵蕴?她哪里对不起你?自她入府之后,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你的几个孩子,从没有薄待一分……”
齐国公大抵不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才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国公爷,奴……奴婢从来没有害过夫人,是有小人故意陷害奴婢。国公爷,奴婢为您生了三子一女,奴婢是什么样的人,您难道不知吗?”
孙氏一脸委屈地说道。
“我的确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我都被蒙在鼓里头!”
孙氏直到这个时候还在狡辩,让齐国公愤怒之外,还有些意兴阑珊。
他不明白,当初的解语花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还是说,当年孙氏的小意温柔全是装出来的?!
“我问你,菊香你认识吗?”
孙氏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听到菊香这个名字,脸上出现了一抹慌乱的神情。
“菊香?国公爷,菊香不是死了吗?这死人哪里能够复生?”
孙氏强装镇定,两个手心里却湿漉漉的,渗出了一层冷汗。
“美人告诉你,陛下已经废除了老大的世子之位,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现在还好好地做着世子。”
齐国公再也难以忍耐孙氏的这副嘴脸,索性把话挑明了。
孙氏闻言,脸上如丧考妣。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将长子当做日后翻身的底牌,这一刻,她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了。
孙氏紧紧地咬着嘴唇,浑身一阵火辣辣的痛,仿佛身上的骨头都被人拆开了一般。
“啊——”
她的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绝望。
“是,夫人是没有对我如何!怪就怪她太好了,我才会一丝把柄都抓不到。国公爷,你当初明明答应我,会立明磊做世子,可是自从夫人进门,你就把我和孩子抛到了脑后,你让我如何不害怕?”
“因为害怕,你就要害人吗?!编造灵蕴红杏出墙的谣言,还买通郎中和产婆帮你作假,你的心肝真是烂透了!”
齐国公面色狰狞,听了孙氏的话,眼底的冷酷像是要把孙氏抽筋剥骨一
般!
“你放心,我会请陛下收回国公府的爵位,你的任何一个儿子都别想得到!”
孙氏闻言,瞳孔瞬间一缩,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恨意。
她的声音宛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国公爷,你以为凭我一个人就能买通郎中和产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