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他本来就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他不说出来这个坎就过不去,说出来了,宋青柚解释了,也就没什么了。
顾白看着宋青柚苍白脆弱的脸,突然有点不忍心告诉她了。
他怕傅闻州发疯,承受不住,所以想要直接和宋青柚沟通,可现在,他喉咙干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青柚见他这幅神色,眸色暗了暗,嗓音清冷:“没找到还是死了。”
顾白沉默良久,才再度开口,不知道是太冷还是怎么,他嗓子微微发苦:“找到了他的墓碑。”
宋青柚有些愣怔,眼神有一点困惑,过了很久,那双黑瞳才慢慢恢复焦距。
哦,原来老天爷并不会给她特权啊。
宋青柚过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像是有点冷,她肩膀颤了一下,说:“别告诉傅闻州。”
“嗯。”顾白答应了,在宋青柚进屋之前,他叫住她:“云方的墓碑在海外,不知道是谁立的,消息我也是刚得知,明天我会亲自去一趟看看。”
宋青柚后脊微僵,握在门上的手指紧了紧,低声说:“谢谢。”
“柚柚,都十一分钟了。”
门被关上,顾白听到了里头传来傅闻州低沉的声音,有点像狗狗和主人撒娇。
顾白微怔,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低咒了一声:“草,你他妈最好保佑云方没死。”
耳边刮来一道寒风,一团团一簇簇的雪花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从天空翻滚而下。
在这沉重而深邃的天空下,漫天飞舞的冬雪不知是否预兆着来年春的希望。
屋内,宋青柚脱下外衣,推着傅闻州往里走。
宋常在厨房做饭,佣人打扫着房间,粥粥窝在傅闻州怀里,一切看起来平静而美好。
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道缝隙,凛冽的北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冷的宋青柚打了一个寒颤。
傅闻州见状立即就控制轮椅往窗边去,要把窗户关起来。宋青柚快他一步,上前关了窗。
“顾白都跟你说什么了。”傅闻州低声问道。
宋青柚推着他,“说你这个人幼稚又自大,脾气还不好,而且很黏人,让我多担待你。”
傅闻州:“……”
他沉默半天憋了一句:“就这些?”
“不然呢?”宋青柚语气轻松地反问:“傅闻州,你这些臭毛病确实得改改。”
傅闻州这才算是信了,转而又抱怨:“我跟你在一起,你每天就只叫我的名字,怎么就没听你给我取个昵称。”
宋青柚一楞:“你想听我叫你什么。”
傅闻州见有的商量,立马顺杆子往上爬:“想听你叫我宝宝。”他记得徐泽湛女朋友就是这么叫徐泽湛的。
宋青柚噗呲一笑,清冷的眉目也跟着舒展开了,仿佛这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