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州抱着宋青柚上了车,弯腰帮她扣好安全带,指腹弯曲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嗓音低哑:“谈的怎么样了?”
宋青柚轻轻抬眸看向他:“你以为你会问我见到宋柠是什么感觉。”
“啧。”傅闻州挑眉道:“问她做什么,晦气。”
“……”
宋青柚好笑道:“其实也没谈什么,总之聊的不太愉快。”
这点傅闻州早已经猜到,能抛弃女儿二十多年的人心里怎么会有亲情。
但他必须让宋青柚来这一趟,来了,才能彻底放下心结,迎接美好的明天。
傅闻州坐进驾驶位,问:“结果呢。”
宋青柚说:“她想让许清然认祖归宗改回宋姓回到宋家,把我从她手里顺位继承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转让给许清然,还要让她来宋氏工作。”
傅闻州眉眼阴鸷,冷嘲道:“她倒是想的挺美,什么都不付出就想要得到一切,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宋青柚看向车窗来往的车辆,摇下了车窗,声音被风吹的有些遥远:“百分之三十五都转给许清然,她应该忘了我也是她的孩子,连一分都没有想过留给我,听起来真可笑。”
傅闻州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微微发紧,眸底闪过浓厚的心疼。
宋青柚轻声说:“原本我以为她只是一个本性自私且无知的人,被男人骗了就跑,抛弃父亲和女儿,这样的人应该更爱自己才对,可我没想到她会为许清然做到这个地步,原来她不是自私,她只是不爱我。”
因为不爱,所以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面对二十多年才重逢的女儿有的只是要求和算计。
她的母爱全部都体现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宋青柚心里说不上难过,只是有些空荡,像是心脏被挖了一个大口子,不停的往里灌风,灌得她心冷。
她继续道:“你知道吗,她见我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这么多年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苦,也不是诉说想念和祈求原谅,她居然跟我说让我给许清然留一条归路。”
宋青柚真的很难理解宋柠。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说出口的。
自己因为她这么多年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明明住在自己的家却仿佛是在寄人篱下一样,宋家就连一个保姆都能欺负她。
她的心里装满了仇恨,满到溢了出来,折磨了她很多很多年,这些年她失眠,抑郁,痛苦,每一个夜晚她都从噩梦中醒来,然后一遍又一遍的不断提醒自己还不能死,她还没有为她的母亲和外公报仇,她必须做完这些才有死的权利。
这些可笑的仇恨一度让她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
宋青柚垂在车沿上的双手微微发颤,尽管傅闻州没有出声,但她知道他在听。
她喃喃道:“想要坐享其成拿走我的东西,她们妄想。”
傅闻州眸底一片阴冷,后槽牙绷紧,按照他的脾气早就让这对恶心人的母女滚出京城了。
但他忍了下来,开口问:“需要我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