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少哪里是不懂药材?他就看了两眼,就知道里面有发霉的!</p>
大意了,沈云柏是宝仁堂的人,若真什么都不懂,能让他管理药膳铺子吗?裴锦又不是孟青蓝!</p>
于掌柜眼睁睁看着官差将药材搬走,自己也被带去取证。等孟青蓝得到消息,手印都盖上了。</p>
次日,都察院左都御史上朝时参了宣平侯一本,说侯府后宅妇人仗势欺人,打了他的学生,经营酒楼以次充好,后厨发现长了霉点的药材。</p>
他还呈上一份名单,大约十几个人,都是吃了望湖楼药膳出了问题的,有的坏了肚子,有的呕吐,还有送到宝仁堂急救的。</p>
其实在天子眼里,这真不算什么大事儿,但坏就坏在“药材长霉”上。皇帝幼年曾被暗算过,就是被人在药材上动了手脚,陛下最听不得这个。</p>
于是望湖楼药材尽被销毁,酒楼被查封充公。勒令宣平侯在家闭门思过,把老婆教育好了再出来。</p>
太医院董微为望湖楼开药膳方子,害人不浅,从太医院革职。</p>
马家药材行被牵连,门上也贴了封条,停业清点,多年的宫廷供奉怕是要保不住了。</p>
这一晚,宣平侯府又砸了不少东西,听说宣平侯把老婆的脸都扇肿了,甚至连休妻的话都吼了出来。</p>
沈云柏在家吃着炖锅,这叫一个扬眉吐气,“娘,儿子打了漂亮仗,您快夸我!”</p>
裴锦笑着给大儿子斟满酒,“这样行不行?”</p>
沈云柏美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沈麒!你爹出息了,裴大人亲自斟酒啊啊啊!七品大员给爹斟酒,看见没?”</p>
裴锦啪地拍了脑门一下,“别嘚瑟,七品算什么大员?”</p>
沈云柏嘻嘻地笑,“娘,儿子英勇不英勇?机智不机智?”</p>
裴锦笑道:“你那主意怎么想出来的。”</p>
“儿子自从知道望湖楼的价格,心里就在琢磨,他们要么是料少,要么料不好,不然凭什么那样定价?前些日子跟阿珏闲聊,说到马家的药,阿珏说第一次上门时,马西风就想用破烂糊弄您,里面就有带霉点儿的。”</p>
“他们家一贯如此,儿子就寻思,马家从马西风换到马古道,虽然不敢得罪孟青蓝,但是望湖楼又没人懂药材,根本看不出好坏。再说价钱压得那么低,马古道必定不会吃这暗亏,里面必然有夹带。”</p>
裴锦笑道:“行啊沈云柏,如今当刮目相看啊。”</p>
沈云柏不好意思地笑笑:“跟阿介学的,阿介勇闯马家药材行,只身找回被劫药材,多牛啊!儿子也想这样机智一回,不过我是绞尽脑汁想的,嘿嘿嘿。就是没想到,后面扯出这么一大串。”</p>
沈麒急得举手:“我知道,牵一根头发浑身都动。”</p>
裴锦被逗得哈哈笑,又问:“你怎么知道那于掌柜会出门?”</p>
“儿子不知道哇,派人紧盯着呢,然后故意跟他来个偶遇。娘,那些药书不白看,药材也不白摸,儿子一鼻子就闻出有霉味儿,一打眼就看见有霉点儿。”</p>
他还叹了口气,“就是那二百两给出去怪心疼的,不过我要不给他点儿甜头,他也不能带我去库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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