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光线不过刚把这天照亮,宿醉一夜的萧烨在炸裂的头痛与腰腹的酸痛之中醒来……
醒来时望着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同那点房中一事的点点痕迹,将脑子里的记忆一点点唤醒!
只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外头人已然让他赶紧的更衣,薛昂那儿已经把人都集结上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将到德胜门出发,皇帝亲自送呢。
可不能再睡了,再睡那可就真的晚了……
虽说叶晚悠这个做王妃没有为萧烨准备出征的行囊,可萧烨身边跟了多年的,到底还是帮着准备了随身的衣物等等……
怕他真就两手空空出去了,到时候会被人笑!
萧烨也顾不得昨儿个夜里的事,自进了房内打水梳洗换下了身上脏了的衣衫,也是在他褪下衣衫换上崭新的中衣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竟然火辣辣的疼……
察觉到这份不适去照了房中的镜子时,萧烨才看到自己的后背上满水一道道深深且长的抓痕,那是下了死手的。
是叶晚悠抓的!
叶晚悠故意的……
这样的抓痕,没个十天八个月不会消下去,他就是要萧烨深深记得在他出征前的一晚,他们做了些什么,哪怕是因为用药,也要记住。
这样才能确保在他没死在战场活着回来之后,能认她生下的孩子!
不管是自己生的,还是别人生的,都要把这个孩子给认下!
而叶晚悠则是在萧烨折腾不动之后,早穿上了衣衫一路显摆不避讳人的从萧烨的书房之中走出。
甚至是生怕人不知道的,又是要水,又是要新衣,又是命人熬坐胎药。
那浓浓的坐胎药气味,恨不能把这三王府后院满院子的小妖精给熏死。
忙活到天大亮,她也累了,喝了药之后的她在自己的腰下头垫了一个软枕,靠着那枕头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管萧烨是不是出征,只呼呼的睡着,连点声儿都没出,更不用说学着那些出征之人的妻子,跟着大部队一道一一惜别。
或许这样的事情,在昨儿个叶晚悠没见到萧烨因为那一块栗子糕所剖白的话语时,她会做,还会执迷不悟傻傻的做下去……
可现在,她不会了!
她一个盼着夫死的女人,去和谁去道别,她叶晚悠,现如今只会在佛祖面前求自己的丈夫战死,求自己腹中怀上孩子,别的,什么都没了……
叶晚悠这一头睡的十分的欢愉,自萧烨换上衣衫到出府,真的一点儿面都没露,叫这王府上下诸人,甚至萧烨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本这样的场合,这府里后院里的女人们哪里能够有这个机会出来,可今儿个,这些个女人都得以出来相送萧烨。
唯独她这个正妻,没有出面……
萧烨转过身目光第一次对着叶晚悠院落所在的方向,忘了过去……
那个房间,原该也是萧烨的房间,那是他和叶晚悠的新房,只不过自打那新房修葺到如今,他这个男主人一次都没有进去过。
说来也很是讽刺!
动了肩膀的萧烨此刻牵扯到了自己的后背,不经由的目光又是紧锁,这一刻把目光深深的放在了那院落所在的方向……
最终,一个字都没有提,在这之后转过身,长吸了一口气而后飞身上马,牵着手中缰绳,在那一刻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往德胜门而去。
身上所穿的数斤铠甲这一刻总会在无意识的时候,会扯到萧烨身上的抓痕,那抓痕瞧着不是什么大伤口,却在此刻显得尤其的磨人。
尤其是在马背上的时候……
就这样的伤口,最少要三天才能够结痂,可这么一刮一蹭的,还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好!
果然,叶晚悠是故意的,是在泄愤!
萧烨冷着一张脸,把点个不适且不欢喜的感觉,这一刻全然都放在了肚子里,没有吭声没有多言。
“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么个时候,这院子里的竟然没有声音,这是怎么了?是昨儿个被睡死了!”
萧烨这一头才刚一走,那边站在门口的芳妍冷哼了一声,一样望着如今正院的方向,从嘴里嗤了那么一句出来,只道不得了。
平日里一点点的小事情出去个三五天,那正院里的那一位就像是要生离死别的似得,做出那叫人看着恨不能腻死的腔调。
现如今是上战场,还是以这种情况,在这么个状态下上战场,这正院里的那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那就跟死了似得,气都不透一口……
这是昨儿个把人睡了,把她自己先睡死了!
芳妍在这么个地方无所畏惧,没什么是不能说的,这语带双关的话一出,昨夜里被迫着看了一场戏的这些个女人们,纷纷拿着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角,还有的甚至是伸手让芳妍注意着点的。
正院里头的那个也不容易,这么久了,统共也就那两次,她动静大点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