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 / 2)

梁宵白天跑了一天,又刚带着钥匙试了两层楼的门,这会儿其实已经不是很有力气。

霍阑身上确实凉,夜间风冷,两个人身上的热意都极淡。

梁宵没在意,低头去拽外套的拉锁。

霍阑微惊,抬手拦他:“不――”

梁宵把拉链拉到一半,给他掏出来始终揣在怀里焐着的睡衣:“啊?”

霍阑:“……”

霍阑阖眸,无声谴罚了心底妄念:“……没事。”

“暖和的。”梁宵怕吹凉了,没顾得上追问,飞快按进他怀里,“快换上。”

霍阑本能抬手,抱住塞过来的睡衣。

梁宵被他怔怔盯着,张了下嘴,也觉得让他们霍总在楼道换衣服不太合适,咳了一声:“去……里面换?”

门缝被霍阑挡得严严实实,梁宵到现在还没机会看见里面是什么样。

“不想回卧室就不回,我也不急着回去。”

梁宵指了指虚掩着的门,按捺不住,有点想趁机偷看一眼:“是想待在这儿吗?我――”

霍阑轻轻摇了下头,抬臂护在他身后,将人收进怀里。

梁宵措手不及,视野再一次被他们霍总的宽阔胸襟遮得严严实实:“……”

“不必看了。”霍阑声音很轻,“你见过。”

梁宵愣了下:“我见过吗?”

他发情期那几天昏昏沉沉,可也大概知道自己和床的位置关系,应当不会和床私奔出卧室这么远。

梁宵仔细想了想:“刚签合同的时候?”

霍阑没应声,抬手合上门,抱着他起身。

梁宵跟他一块儿坐在地上还觉得挺浪漫,这么被托着抱起来,整个人腾地红了红:“等――”

霍阑怔了怔,抬眸望他。

梁宵迎上他的眼睛:“……”

梁宵自暴自弃,把脸埋在他颈间:“抱吧。”

他们霍总幸亏是这个沉默自矜性冷淡的脾气。

梁宵心跳微快,闭上眼睛,尽力压下纷乱念头:“钥匙――”

霍阑:“我叫人来收。”

梁宵还想再问,又实在不大好意思。

他倒不是真想做铠甲,要这么多钥匙,其实也没什么用。

但还是想留着。

毕竟……是霍阑送的。

在想霍总的时候还可以数着玩。

梁宵憋了半天,厚着脸皮问:“收好了……”

霍阑学着他,轻轻贴了下他的脸颊:“还给你。”

梁宵自己做的时候横横心华山一条路,还不觉得有什么,被霍阑身上凉润气息轻缓贴近,整个人嗡的一声,瞬间没了音:“……”

他们霍总资质绝伦。

霍阑敛定心神,稳稳抱着咕嘟咕嘟冒泡的梁先生,转过楼梯回了主卧。

梁宵还没缓过来,瘫在床上自己慢慢调整,看着霍阑带了睡衣转进浴室,探进外套,把剧本一点一点抽出来。

还准备忽悠霍阑说自己不爱学习,一看剧本就犯困的。

梁宵百无聊赖,在诓着霍总给自己念之前,先随手翻了几页。

梁宵打了个哈欠,眼皮一点点垂下来,睡着了。

霍阑没多耽搁时间,快速冲洗过,换了睡衣出来。

梁宵蜷在灯下,已经自己跟自己睡成了一团。

第一天复工,今天的工作量其实就已经有些超标,晚上又加了个班,在走廊里冻了半天。

梁宵精精神神跟他闹时还不显,这样安静睡着,眉眼间就泄出隐约疲倦。

霍阑静静站了一阵,走过去。

梁宵睡得不实,察觉到灯下阴影,就跟着晃了下睁眼:“谁――”

霍阑调暗灯光:“是我。”

梁宵不过迷糊了一会儿,隐约觉得自己做了好几个梦,有点恍惚,揉揉太阳穴。

霍阑蹙眉,摸了摸他额头:“不舒服?”

梁宵摇摇头:“没事。”

大概是没事瞎背诗闹的。

他原本不常能想得起少年时的过往,这段时间却动辄就冒出来几场梦,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保持着对学习忠诚热爱。

霍阑刚拿热水烫了自己一遍,自觉这时候已经能放开了抱他,上了床,把梁宵圈进怀里。

梁宵还没彻底暖和过来,怔了下,被他身上温热水意迎面裹住。

凉透了的前心后背热热一熨,梁宵忍不住低低舒了口气,本能往霍阑身上靠了靠。

霍阑静了良久:“抱歉。”

梁宵愣了愣:“什么?”

霍阑:“我该拉住你的。”

梁宵没回过神,想了半天,没忍住乐了:“没事,下次您记得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梁宵是真冷,贴着他身上的水汽热意,不大舍得撒手,又往霍阑怀里钻了钻。

霍阑回抱住他。

湃然暖意安静落定,身上彻底暖和过来。

梁宵心满意足呼了口气,五花大绑抱着霍阑,盘算起了该怎么再接再厉,诓他们霍总给他念剧本听。

……字太小了,看的眼睛疼。

梁宵打定了主意,正要开口,霍阑已经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剧本。

霍阑伸手调了下灯光,单臂撑着,靠坐在床头,抱着他靠进自己怀间。

梁宵愣愣抬头。

霍阑迎上他的视线:“眼睛不疼?”

梁宵张了下嘴,几乎以为自己刚才不小心想出了声:“有,有点。”

梁宵拽了拽那份剧本:“字――”

霍阑:“太小了。”

梁宵:“……”

完了。

他们霍总可能在会下雪之后,又点亮了新的技能。

读心术。

梁宵有点忍不住,在心里飞速回想了十遍刚看的那本小黄文。

霍阑能读的部分似乎就只到这一步,并没接受到接下来的信息,拿过剧本,叫他靠在自己身上。

“第一场。”霍阑翻了一页,“书房,内,日。”

梁宵:“……”

霍阑:“……”

霍阑不熟悉拍戏流程,没想到剧本用词露骨至此,忍不住蹙了下眉。

“日――是白天的意思。”

梁宵艰难解释:“场次,地点,时间。”

梁宵觉得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但开了个头,又不能不往下说:“就是――地点在书房,棚内,日场戏……”

霍阑听懂了:“……抱歉。”

梁宵烫得一点都不冷了:“不用。”

霍阑对自己要求向来严格,摇摇头:“我想了不该想的事。”

梁宵:“……”

梁宵忽然生出了点格外不祥的预感。

霍阑道歉向来坦诚,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会态度郑重走心地认真道歉。

被他尽力扳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从写道歉信,变成了把道歉的内容尽量精简,通过口头简洁陈述出来。

万一将来,两个人擦枪走火。

他们霍总并不是不可能会写一封《不小心在书房里日了梁先生的道歉信》。

“您也不用……什么事都道歉。”

梁宵想想这个画面,眼前就一阵阵发黑:“不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