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想瞧瞧卿卿的模样啊。”
言淮声音轻柔,满含宠溺,带着丝叹息,惹得骆卿又感动又难受。
“哥哥放心,卿卿一定不负所望。”
“那咱们说定了,待此间事了便开始试药吧。”
骆卿感到放在腰间的温热大手松开了自己,便顺势退出了言淮的怀抱,低低地应了声好就掀开车帘出去了。
这时候晨光还未洒向大地,骆卿戴上连着披风的兜帽由青杏护着匆匆回了祥瑞园,如常开始了每日早间的锻炼。
待打完拳,她回房拾掇好自己,骆老太太身边的林妈妈就来寻她了,面色似乎还不大好。
她知晓,她昨儿同骆文说的话怕是传到了老太太耳边,而老太太又是个惯来护短的,怕是叫她去挨训的。
果不其然,她甫一进得屋子就被骆老太太好一顿训,末了,还道:“我说要一心教你,结果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是全没听进去是吗?”
骆卿垂头,摆出一副谦卑的姿态:“骆卿都听在耳里,但忠言逆耳,为了骆家,有些话骆卿不得不对父亲挑明。”
骆老太太一挑眉:“你真的只是为了骆家?”
还未及骆卿搭话,她又兀自将话接了下去:“我知晓你同王姨娘的关系好,情有可原,但那是你的父亲,王姨娘说来说去不过一个妾室,你断不能为了她忤逆不孝!”
骆卿有自己的执拗,这会子是断断说不出自己错了的话,只道:“祖母就不怕吗?事情闹将出去,父亲的官声、骆府的荣辱,一朝皆毁于一旦。”
“骆卿入骆府不算多久,但也知骆家还能回到京城,属实不易。不论是父亲,还是祖母,都是花了大功夫,咽下大委屈的。”
她是不想管骆府这些个腌臜事的,但一朝入骆府门,她走出去便会让人说是骆府人,她不为骆家人着想,也得为自己和骆如月打算。
还有骆阳明和骆如兰,他们尽皆是好的,不过是往上数的那些个人不好罢了。
骆老太太有自己的眼界,也有自己的忖度,最后也没再训斥骆卿,只让她回去抄三遍《女德》,一字不落。
骆卿恭敬应下了,只是还未来得及转身离开时,就又被骆老太太唤下了。
“小五啊,你是祖母园子里的人,你的一举一动,尽皆会算在祖母的头上,会有人说是祖母没教养好你,你懂了吗?”
骆卿回身,又是一礼:“小五懂了,祖母放心,小五以后定谨言慎行。”
骆老太太似疲了,摆摆手让骆卿退下了。
骆卿不知骆老太太到底如何打算,只得先回屋将《女德》给抄写了,这《女德》可不是三五个字的事儿,得花费许多时间,快得用晚饭的时辰,她终于听得骆老太太请骆文来祥瑞园的消息。
她思忖,骆老太太这是打算敲打骆文了。
如她所料,骆文离开祥瑞园的时候面色颇为不好,似不耐似担忧,整个人很是焦躁不安。
翌日,骆卿就听得消息,说是骆文又派了两个家丁去如春园外守着,让人轮流当值,不得让宋元春踏出如春园一步。
不单如此,她身边伺候的一等丫鬟和婆子妈妈的全给撤了,至于三等丫鬟也只给她留了两个。
红梅说起这打听来的消息时嘴角止不住的笑意:“这春姨娘如此图谋不过就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一辈子锦衣玉食,如今看她还当如何!”
骆卿却是高兴不起来:“你别忘了,三姑娘还在如春园呢。”
红梅一愣,霎时反应过来了。
“奴婢倒是忘了这茬,春姨娘被禁足了,但三姑娘可以出来替她办事啊,春姨娘身边的丫鬟婆子没了,但三姑娘身边还有两个婆子并两个一等丫鬟啊。”
她很是不忿。
“这罚了跟没罚有何差别?”
骆卿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是啊,罚了跟没罚也没甚差别,连她手上的田产铺子也照样在她手上。说来说去不过做做样子,让大伙儿面上过得去罢了。我这父亲平素里看着迂腐好面儿,其实聪明得紧,不过全用在了偏心上!”
红梅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骆卿继续拾捡着自己的草药,最后也只说出了一个字:“等。”
红梅不解:“等什么?”
也不及骆卿提点,她自己已恍然大悟,等的自是正往京城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