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有些为难:“那……”
“这王府太大了,她第一回来也不知在哪里如厕,你带着她去吧。”骆如烟见那丫鬟还在犹豫,又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那丫鬟朝骆如烟福了福身,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就急急离开了。
没了旁人跟着她便轻松了许多,左拐右拐地随意进了处院子,见没人跟着,立时开门进了屋里。
她惶急地从自个儿衣袖里掏出了两个布偶,一个身着明黄衣裳、戴着冕旒,一个穿着雍容华服、戴着凤冠。
她抬头看了看没甚动静的木门,略略安了安心,又从自个儿怀里掏出了几根银针来,颤着手扎进了布偶的胸膛上,然后将两个布偶藏到了床底下,这才着急忙慌地又出了屋。
她又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甚人从这边经过,忙从自个儿衣袖里掏出了明家人送来给她的怡亲王府最新的地形图。
她知晓言淮和骆卿住的轩林苑她必然是进不去的,只得放弃,一转眼就看见了作为骆卿药房的夏浓轩,想起明家人的要求,只好收起地形图硬着头皮往那边鬼鬼祟祟地行去了。
明家人想要将血滴泪给毁了,她也想去探究一下骆卿到底是怎么受了伤,她倒要看看她在搞什么鬼。
她进了夏浓轩,只来得及从打开的窗户缝里朝药房内看了一眼,正欢喜于血滴泪就放在离窗户不远的木桌上,她就被青杏叫住了。
她只好无奈放弃,好在这份地形图她贴身丫鬟手里还有一张,她只能寄希望她能寻得机会将血滴泪给毁了。
虽说她不知明家人想要将血滴泪给毁了是何用意,但看骆卿的在乎劲儿,只要能让她不高兴她就高兴。
“三姑娘怎地来了这里?丫鬟呢?还真是没有好好斥责过了,竟将三姑娘一个人留在此处。”
青杏方才刻意让丫鬟陪着骆如烟朝同夏浓轩相背的方向逛,没想到她一个人还又找过来了,看样子事情不简单啊。
“无碍,是我叫她去的,我这般模样……就想一个人走走。”
骆如烟好歹在宅门中沉浮这许久了,没甚大的计谋,却也有点小聪明的,深知做戏做全套,当下就做出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
“五妹妹既然生病了,不能见人,我也不便多加叨扰,只是……还得请青杏姑娘转告一下五妹妹,请她帮帮我吧,不然我得死在忠义伯府了,你看我这伤,你们都是瞧见了的……”
青杏故作讶然:“这伤竟是……三姑娘,您且放心,奴婢必然会将此事通禀于王妃。”
骆如烟装作心安的样子,又提及了自个儿贴身丫鬟,说是不知她闹肚子好些了没有。
青杏总不好赶人,只得又将人请去了花厅,只是在离开夏浓轩之前又着人来将夏浓轩守住了。
待将骆如烟送走后,青杏当即就寻了人来过问了一遍,说是她带走骆如烟之后她的丫鬟也在夏浓轩外游荡了一会儿,见有人守着似是不好下手这才走了。
她又着人去骆如烟进过的院子仔仔细细翻查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真叫他们将她藏在床底的两个布偶给找了出来。
骆卿把玩着手中的两个诡异布偶,冷笑道:“拿这个玩意儿来做什么?诬陷我诅咒皇上和皇后?”
“这是宫中最为忌讳的巫蛊之术。”素素一见这布偶就知晓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了,“这是太皇太后找上骆如烟了,当真是病急乱投医,找了个蠢的!”
骆卿没想到原是这样。
“最为简单粗暴的法子最是好用,她知晓骆如烟恨我,也就在这时候适当的给予利诱,顺理成章地让骆如烟为她所用。”
“骆府只要一日没跟骆如烟断绝关系我也一日不好将姐妹不和摆在明面儿上来,到时候于怡亲王府的名声也不好,我多少也会顾忌着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太皇太后这算盘一如既往地打得精。”
素素接话道:“只怕王府中也有接应,毕竟这夏浓轩不像轩林苑一般,不是人人都清楚这是给您拿来做药房用的,起码府外的人不清楚。”
“查!往底下的粗使下人,或是顾着外院儿的下人身上查。”
言淮御下很严,能被提拔到后宅做一二等下人的都是府中老人,算是信得过的,更是拎得清轻重的,那这地形图只能是禁不起诱惑之人传出去的。
六喜做事干脆利落,不过用了半日就查出来了是何人所为。
那丫鬟显是早已被审过了,一见得她就一叠声求饶。
“王妃,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饶过奴婢了,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