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原先还听得兴致勃勃的,可愈往后听是愈不得劲儿了,是颇为幽怨地看着言淮。
言淮疑惑:“怎么了?”
骆卿一瘪嘴:“你还问我怎么了?哥哥家大业大,可是苦了我了,这京郊的庄子我还没来巡过呢,耽搁了这许久,该巡一巡了,我先前瞧着京郊的庄子可是不少,只怕又有得忙了。”
“你若不喜便不巡,让六喜来便是了,横竖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待我哪日有空了我去瞧瞧便是,也可瞧瞧我这王爷去清泉村呆了那么几年,是不是有人欺上瞒下。”
言淮一遇着骆卿就心软,特特是骆卿嫁给他以后。
此事合该骆卿管起来的,毕竟她是当家主母,要是没了他……
他是不愿离开骆卿的,可是没有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自个儿不在了怎么办?她是什么也不会,还不得被人给欺负?
好在骆卿是个争气的,摇头否了言淮的说法。
“不行,还是得学,这学会了不管是一回事,这根本就不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哥哥,你可不能因着我嫁给你了,你就心软了,教我还是得严厉些的,不然我又要犯懒了。”
“你怎么这般招人疼呢?可别招我了。”
言淮见得骆卿这样直想将人抱入怀中亲热亲热,可这还在外面呢,要是被旁人发觉了只怕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不成体统了,他倒没什么,他可不想骆卿被人戳脊梁骨。
在成景成亲之前,这春闱的会试结果也出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骆家是双喜临门,骆阳明和庄严都中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宋玉静笑得合不拢嘴,当下就要大办一场,可幸被上门道喜的骆卿给拦住了。
“母亲,二哥哥和四姐夫高中确是好事,可是现今的皇上勤政爱民,不喜底下的官员大操大办,要是什么成亲啊、大寿啊的另说。”
“二哥哥原本就是要入朝为官的,甫一高中,上面还没有安排呢,这边厢的宴会倒是先办了起来,如此该有人说不体恤百姓了。”
骆文也觉着骆卿说得有道理。
“先前的风头刚过了,皇上也刚为百姓减了赋税,国库正是紧绷的时候,确是不好太过张扬。”
宋玉静还是不死心。
“可别人家都办,我们一点都不办,别人说我们讨巧卖乖,那也不好啊。你说是不是啊,小五?”
此事是骆府的家事,且不说骆卿原先在骆府是庶女,轮不到她来管,现今她已然嫁出去了,更是不该她管,方才她已然多嘴给宋玉静泼了一瓢冷水了,这会子她只怕是不悦了。
“这是骆府的家事,合该父亲、母亲做主的,我也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不值一提的,母亲能干,这些个理儿怕是早想到了,倒是我多嘴了。”
宋玉静高兴了:“说什么呢,你说的也有理。”
顿了顿,她又道:“要不这样,咱们也不大办,就请些交好的人家来,再来个切磋诗词的名目,将二哥儿那些个同窗好友也一并请来,这样也不打眼。”
“母亲的这法子好。”
骆卿在骆府呆的年头不算多,但宋玉静的脾性还是给摸清楚了的,她为人强势,不能逆着她来,要顺毛摸,这会儿不就轻易地化解了她心头的不悦了?甚而骆卿说的话也听进去了。
骆阳明高中,可叫宋玉静大松了口气,这几日走路都是飘的,做什么事儿也更有干劲了,是将要宴请的人也都快快递上请柬了,出手也是相当阔绰,办了不少好家伙事儿。
要不是惦记着不能请太多人,只怕这京城上上下下只要是认识的她都能给请来了。
这长辈们坐一桌吃酒,同龄的晚辈又坐一桌,被骆阳明请来的同窗好友自然又是一处的,这骆卿可就惨了,她辈分高年岁小,只能跟一帮年岁大的人坐在一处了。
她向来不愿冒尖出头,做个万众瞩目的人,奈何沾了言淮的光,现今走到哪里她想被人忽略都难,这不,同桌想跟她搭话的人是不胜枚举。
偏生这桌子上的人不说个个都是能喝酒的,但个个都是一两杯下肚脸不红气不喘的,平白累了骆卿被她们敬了好几杯酒,顾忌着年岁的缘故,她还得回敬,也有些酒意上头了。
骆卿觉着自个儿再呆下去怕是真得被她们给灌醉了,就要拿着整理衣裳的由头去外面散散步,没成想被一吃了酒上头的骆家亲戚给拉住了。
“你啊,也不小了,嫁给王爷也有些日子了吧?怎地肚子还没有动静啊?这一桌子的都是一家人,快跟婶婶们说说。”
这话头都将骆卿给问懵了,她嫁给哥哥也没多少日子啊。
“是啊,你别以为年轻就不在意,现今王爷是只独宠你一个,那是新婚燕尔,久了,男人都一样,先有了子嗣,有了嫡出子,那才是正头啊。”
“是啊,是啊,你也别嫌我们啰嗦,做长辈的,就担心你们小辈儿啊吃亏。”
这一个人起了话头,一桌子的人都纷纷拿起了长辈的派头。
也是,王妃的长辈,说出去多有面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