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毛心里有点发憷,这女人也太可怕了,跟鬼似的。
女人的脸崩得紧紧的,嘴唇都被她咬破了。
江大毛想在孟国辉被救上岸之前就走,可是女人揪着她不让他离开。
“你干什么呀?你不了解这里的情况,不要瞎掺和。”江大毛不认识这个女人,心想着应该是这村里头的人。
不过看她这表情,江大毛立马猜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孟国辉的媳妇啊?”
女人沉声回道:“是,我是孟国辉的媳妇。”
“嗐,原来是你啊。”江大毛故作淡定道:“先救人要紧,你别抓着我了,我不会走的。”
乔瑞玲不信他的话,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江大毛心说,今天的点儿也太背了。
“婶子,快拉一把——”河里的人大声喊道。
江大毛一听,这不是莲娃的声音吗?
原来下河救人的是这孩子。
还没结婚的,就对婆家这么上心了,掏心掏肺,舍命救人的。
啧啧,老人说的果然没错。
这闺女嫁人之后啊,就是外人了,胳膊肘子就向着婆家拐了。
说得可真没错!
江大毛撇着嘴,一脸鄙夷的样子。
在乔瑞玲和江芝莲的合力之下,孟国辉终于被拖上了案。
他猛咳了好一阵子,吐了很多水,才渐渐缓过气儿来。
江芝莲捂着嘴,连打了十几个喷嚏,简直打到怀疑人生。
最近她有点感冒的症状,下午喝了点姜汤热茶,终于舒服了一点,结果这一下,估计彻底要得一场重感冒了。
孟国辉本来是会游泳的,可是他还未痊愈的双腿之前经受了太多,一掉到河受了凉,当即就都抽筋儿了,根本没法游泳。
乔瑞玲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到了孟国辉的身上。
孟国辉支起胳膊要起身,“扶我一下。”
乔瑞玲堪堪能扶住他,就是扶得有些吃力。
江芝莲见状赶忙跑过去,扶住了另一边。
“大伯,你跟我们走。”她看向江大毛,“如果你现在跑了,回头别怪我下手狠!今天你不把事情掰扯明白了,就别想回去!”
江大毛悻悻地点了一下头,“知道了,我不跑。”
他还等着要钱呢,他干嘛要跑!
让他走他都不会走的。
总得找个人为他的大四喜买单啊!
现在这人明显就是莲娃了。
好巧不巧的,他还没过去找呢,自己倒是先出现了。
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吧!
老天爷让他摸到了这么难得的大四喜,肯定也会让他得到他应得的那份钱。
这才合乎情理嘛!
孟国辉走得很吃力,人总是往下溜。
乔瑞玲和江芝莲的力气都不够大,走了几步之后便被压得气喘吁吁,举步维艰。
“大伯,你过来扶我这边。”江芝莲看向江大毛,语气近乎命令。
江大毛心生不悦,可他自知不是江芝莲的对手,只好乖乖听话,走过去,扶住了孟国辉的胳膊。
江芝莲走到乔瑞玲这边,沉着而快速地说道:“婶子,你们慢慢走着,到路边就停下来,我去找辆车子。”
乔瑞玲点点头,“你去吧!”
这么走,天亮都走不到家。
江大毛人矮,力气小,根本背不动孟国辉。
如果孟青在就好了,他肯定能背动自己的父亲。
江芝莲浑身冰冷,被夜晚的秋风一吹,冻得她瑟瑟发抖,牙齿止不住地打架,一路走一路磕磕哒哒的。
此刻,她格外地思念孟青。
两个多月没见了,虽然每天的事情都很多,但相思之情并没有削减半分。
颠勺的时候,她会想起他;
煮茶的时候,她会想起他;
吃香菇面的时候,她会想起他;
她会在毫无预兆地情况下,随时随地的,像个没药救的相思病重度患者一样,想起他的一切。
可是她不会常常给他打电话,有些思念,适合自己品味,自己慢慢去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