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来说,苏家灭亡的时候,这熙国的摄政王还是个尚未断奶的娃娃,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在楚国被列为禁忌的名讳呢?
步非宸森然一笑,忽然弯腰对着王玉元的脸看了几眼,满脸笑容的小声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声:“王玉元,若我说我是要替苏家报仇,你相信吗?”
身子抖了一下,王玉元抬起头满眼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之人,他张着嘴却又摇了摇头。
步非宸随即收了手中的鞭子,转身下马,看向楚国那群已经被吓破胆如今畏缩在城门里面。
蹲在地上,步非宸看上去十分亲昵的将王玉元从地上拉了起来,并亲自将他身上的积雪清扫干净。
王玉元像是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步非宸又开口道:“王老将军,本王可是十分敬佩你的,而且本王也知道你一向都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今天,本王就先行离开了,至于咱们说好的约定,本王相信你一定不会敷衍本王的。”
说完这些话,步非宸已经转身再次上马,在两队人马都震惊的掉了下巴期间,鸣金收罗,折返自己的营地。
这一下,不仅仅是楚国的人已经丈二和尚,就连一直心潮澎湃的熙国将领也是豆大的眼珠子恨不得掉在地上。
但步非宸却又在此时调转马头,寒峭着眉眼开口道:“怎么还不走?难道本王的军令你们也想要违反了吗?”
摄政王的军令如山……哪个又敢不从?虽说如今是十分丧气这块已经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了,但是终是无力反驳,熙国人马退了下去。
王玉元整个人还蒙头转向的看着身下的皑皑白雪,就听见背后有人断喝一声:“王玉元,你投敌叛国,罪不可赦……”
浑身气得一抖,王玉元转身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那人吼道:“一派胡言,老朽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
“那既然如此,你说说刚刚那步非宸说的约定又是怎么一会儿事?”
他要是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也不至于会如此焦头烂额了。
王玉元从地上爬起来,又看向四周,此时那不确定的眼神让他倍感心惊;似乎在这一瞬间,他看到了多年前苏家人在朝堂上面的绝望。
这一刻,他似乎感同身受,却又哆嗦着说道:“别,千万不要中了步非宸的圈套,这一切都是他的反间计。”
是吗?众人此时似乎心中还有些犹豫不决,而突然有人喊道:“王将军,不管怎么样,如今咱们的粮仓被烧了,将士们在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了,这可是你指挥不当的后果。”
为何又要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自己的头上?分明就是因为有人不听他的指令,轻易派人出去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王玉元阴沉着一张脸,转身吼道:“来人,将副将给我拖下去就地正法。”
那名副将先是一愣,随即就被人给轻易的扣押起来。
“王玉元,你想要做什么?你自己无能,却想要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我不服!”
“住口,若不是你指派手下人私自出城并轻易相信了那群送粮草的士兵,咱们又怎会伤亡如此惨重?”
“你。你胡说,我这么做还不都是因为咱们的将士着想,若是粮草再不到,咱们根本就无法与熙国继续抗衡下去。”
“闭嘴,你违抗军纪,才招致的杀身之祸,若是本将军今天不严惩你,难道他日不会有其他人也跟着争相效仿你……”
说完这句话,王玉元已经下了死命令。
那副将此时满脸的惊魂未定,一边挣扎着一边又是满脸懊丧的看向远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却又不敢当面说出来。
直到被人押到了刑场上面,那人在万分绝望下面突然朝着四周喊道:“你们千万不要再相信王玉元了,他早已被步非宸收买,今天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在演戏。”
“放肆,你竟然敢诋毁老夫的清誉,老夫绝对饶不了你。”
眼见着王玉元已经是气急败坏,那人却又突然大笑出声,接着一手指向了王玉元。
“还有,还有你们以为他说的什么补给马上就要到了?我告诉你们,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皇帝早已将这里抛弃了,你们全都等着替我陪葬吧!”
话音刚落,王玉元着实是已经忍不住,自己抽刀亲自上前,一把就将面前之人戳了个透心凉。
眼见着那人脖子一歪,死尸栽倒在地,众人惊吓的倒退了数步。
“在军中煽动谣言,意图造反,这就是下场。”
说完这句话,王玉元再次用靴子擦拭了几下那人身上的血迹,这才转身,却又好像是丢盔弃甲急于逃离现场一般的落魄模样。
谣言就像是那穿墙的风,一旦有了缝隙之后,很快就会遍布天下。
虽说王玉元杀了那副将,但是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的军心已经开始一点点的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