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兰舟独自在风中伫立了许久,呼啸的北风,刀子似地割着她的脸,让她本来就狂躁的情绪,如同快要冲破瓶盖的可乐一般沸腾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穿着花西装和白裤子、戴着墨镜和金项链的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同样带着墨镜、穿着旗袍裹着皮草的女人,从北浔古街的那一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秦兰舟眼看着风越来越大,她于是收回思绪,正准备转身回去店里之时,突然有人尖脆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兰舟!”
这声音,乍一听像是龚静的声音。
秦兰舟眉头顿时微微蹙起,她扭过头去定睛一看,只见那女人已经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小小的、尖尖的脸,笑容里满是市侩又虚伪的笑意,除了龚静,还能是谁。
秦兰舟微微打量了一眼她和她身边那个看上去年纪足足比她大一轮的男人,声音骤然变得很冷:
“是你,有事吗?”
秦兰舟没好气地问道。
对于龚静这一号人,她打过两次交道后就已经倒尽胃口,再也不想和她有所交集。
“都是老同学,干嘛这么冷冰冰的啊?我介绍下,这是我广东的干哥哥杨总——”
龚静见秦兰舟冷冰冰的,却依旧不以为然,还是强行介绍了她这位干哥哥,就仿佛忘记了上次在欧洲所发生的一切不快。
秦兰舟原本就在气头上,再加上龚静身上那一身浓郁的香水味让她直皱眉,她毫不迟疑地拍掉龚静的手,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足够的距离:
“别什么老同学不老同学的,我和你不熟,你什么干哥哥表哥的,我也不稀罕认识。你如果是来玩的,就带着你哥好好逛;如果是来找我的,抱歉我没时间奉陪!”
秦兰舟毫不迟疑地怼道,她横眉竖眼,没有再给龚静一点脸面。
龚静那一脸假笑,顿时就僵在脸上。
“静静,你这什么老同学啊,说话这么拽。喂,靓女,你是卖黄金的吗?我要买很多黄金的啦——”
见秦兰舟如此冷冰冰,龚静的那个干哥哥瞬间摘下墨镜,用一口港普对秦兰舟吼道,声音粗里粗气的,一看便像是暴发户的模样。
“就是,我好心好意,带我干哥哥来你这里买黄金,还招你的不待见。秦兰舟,你就这么对待上门来的客户吗?”
龚静见有人撑腰,“唰”地变了脸。
“客户?龚静,你会那么好心给我带客户?”
秦兰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不由得抱着双手发出了一声冷笑。
龚静本来就是上门寻滋吵架的,见秦兰舟这样的语气,一时间更是来劲了。
她环顾着整个墨兰工坊的铺面,嘴角一勾,流露出满满的讥讽:
“我当是开了多么了不起的店呢,不过就是一家小小的打金铺么?我哥哥杨总可是做地产生意的,随随便便一买就是几百万的黄金。秦兰舟,不是我瞧不起你这小破店,就算我这笔生意给你接,你又接得住么?”
呵……几百万黄金。
秦兰舟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龚静这吹牛的本事来,她于是悄悄打量了这个所谓的杨总一眼,见他穿得花花绿绿一副港派打扮,也不知道龚静究竟是从哪儿认来的干哥哥。
不过,对于送上门的生意,秦兰舟从来就没有不做的道理。
见龚静口气如此之大,秦兰舟于是收起冷笑,擒着笑意反问她:
“龚静,要是几百万黄金我接得住呢?你这位干哥哥真有这个实力么?”
“靓女,钱我有的是啦,问题是货你有没有啦,没有就不要充大头啦,你说是不是?”
秦兰舟默默激了一军,这位杨总果然应招,口气依旧大得离谱。
本来司徒墨的离开,就让秦兰舟心情不好,没想到,龚静这时候带个干哥哥过来找事。
她正好没地儿开涮,他们来得刚好,既然是要来和她谈生意,那她怎么也得想办法,把这笔生意做成。
秦兰舟心里这么一合计,那双凤眼一眯,满脸的冷冰冰,瞬间切换成了一脸笑眯眯的神情:
“原来杨总是做大生意的老板,您能光顾我这样的小店,真是失敬失敬。杨总,您好,我是龚静的大学同学秦兰舟,也是这家墨兰工坊的老板娘。”
秦兰舟堆砌起笑容,伸出莹白如玉的手臂,在和杨总握手的同时,她还故意眨了眨眼睛释放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