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瑜见她平复了情绪,于是把司徒墨的打算,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秦兰舟。
秦兰舟这才知晓,司徒墨之所以离开墨兰工坊,并非是为了自立门户,而是他认为秦兰舟如今已经长大,他作为她的师兄应该放手,让她自己多加历练和成长。
再加上时逢宋锦瑜推荐,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能够近距离接触文物,了解古法黄金工艺的更多奥妙。司徒墨很感兴趣,所以离开墨兰工坊后,他便去了燕城博物馆,一头扎进了文物修补的工作之中去。
尽管还有一个原因宋锦瑜没有明说,但秦兰舟心里明白,司徒墨是借着这次远离,增强她心里的界限感,让她明白无论如何,师兄就是师兄,这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若是从前,秦兰舟对司徒墨的确存在过朦胧的好感和美好的遐想,可是司徒墨的那一巴掌,已经彻底打醒了她,也打伤了她……此时此刻,她对于司徒墨的惦念,是基于那份割舍不断的亲情,与爱情已无关系。
宋锦瑜解释完后,秦兰舟落寞地靠在座椅上,目光有些空洞。
宋锦瑜见她这副模样,很是于心不忍,于是他试探性地问秦兰舟:
“怼怼,你要是想见师傅的话,明天我带你去找他?正好,你也可以和他商量下燕塔这个项目的事情,你觉得呢?”
宋锦瑜的这一声问话,问到了秦兰舟的心坎里。
“好,不过师兄他愿意见我吗?”
秦兰舟不禁回想起她那一天对司徒墨说的那些过火的话,心里不禁万分愧疚。
“他自始至终就没有生你的气,又怎么会不愿意见你呢。你放心吧,他这一个多月做了他最想做的事,我呢,也抽空去看过他两次,他过得挺好,闲云野鹤一样自由自在。”
宋锦瑜见秦兰舟心事重重的,于是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倒是自在了,我这个月累得跟狗似的……”
秦兰舟原本还觉得愧疚,宋锦瑜这么一打趣,她顿时又忍不住有一丝懊恼。
总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像是被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摆了一道似的,害得她白白在心里担心了那么久,到头来,司徒墨只不过是去修文物,并没有真心要和她决裂的打算。
“要么我送你回房间,给你好好揉揉肩膀?”
宋锦瑜见她这么说,于是故意给了她一个坏坏的眼神,故意使坏地问道。
“依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秦兰舟恨恨地怼了他一句,直接推开车门,冒着这刀割一般的北风下了车,朝着北浔古街的深处走去……
——
翌日清晨一大早,宋锦瑜便提着早餐上了门。
秦兰舟早早起床后便已经在墨兰工坊里忙活起来,她把砧子、钳子、锤子、矬子、錾刀一一摆开在案台上,一大早便坐在那敲着、剪着、刻着、磨着,沉浸在手艺的世界里。
宋锦瑜悄然推开工作室的门,见她一声不吭地做着这些活儿,他于是也不吭声,生怕惊动了她手中那块金子的魂魄。
他最喜欢便是站在一旁静静看她沉浸其中的样子,这样的秦兰舟,仿佛身上笼罩着一种古韵东方的神秘感,他静静等待着,不一会儿,一枚錾上了花纹还刻上了文字的古法黄金戒指的雏形,便散发出古朴的清辉,静静地躺在秦兰舟的手心之上。
这枚戒指对于秦兰舟而言,似乎还不够极致,她左看右看,正准备继续对它动工之时,宋锦瑜慌忙拦住了她:
“怼怼,还是先吃早餐吧,我已经和师傅说了,他让我们十一点左右到博物馆去找他。”
宋锦瑜突然开口,秦兰舟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人。
她一下从她的世界里回过神来,当听到宋锦瑜的话时,秦兰舟惊得一下站起身来:
“你说师兄让我们上午过去?”
“嗯,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
此刻的秦兰舟呈现出与截然不同的欢腾情绪,她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般回应他道。
宋锦瑜瞬间笑了起来。
他们一起把早餐解决完之后,秦兰舟给司徒墨收拾了几件厚衣服后,便一同离开墨兰工坊,朝着燕城博物馆的方向出发了。
到达燕城博物馆的时候,大约是上午10点40分的光景。
宋锦瑜把车停好后,带着秦兰舟下车朝着博物馆的大门一边走一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