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窗前,画得极其专注又认真,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豁然开朗,很快,一副草图便在她的那双巧手之下慢慢被勾勒出来。
她根据司徒墨所说的尺寸在上面一一标注,又从司徒墨这里拿了一些关于《琉璃塔》的文字资料之后,这才和宋锦瑜一同离开博物馆。
司徒墨把他们送到了博物馆外,快要走到大门之时,司徒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到秦兰舟的手中:
“怼怼,上次那100万,你自己去取出来,这个钱我不要。”
司徒墨突然提起这件事,秦兰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和司徒墨说起过事情的原委,以至于司徒墨以为这100万是她给他的。
“师兄,这100万,其实是陶媛还给我们的。她前段时间特地上门来还钱,我就和她把之前的帐都算了算,他们祺润欠你的不止这100万,你就收着吧。”
秦兰舟不由分说又塞回了司徒墨的手中。
“陶媛?”
司徒墨大大地诧异了一下。
听到陶媛上门还钱的那一刹那,他原本如同止水的心瞬间喧嚣起来。
自从当年分手到如今,那些帐他早就在心里认了,他从未想过要陶媛归还,也不曾在心里真正苛责过她。
他对钱财向来不甚看重,亦从未想过,陶媛会有主动还钱的这一天。
所以,秦兰舟再度把银行卡放到他手中之时,他的手下意识僵硬并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既然还了,你就先收着吧,不然这笔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再说,这就是你应该收的。”
秦兰舟把银行卡放在司徒墨手中后,理所当然地说道。
“是啊,师傅,当时我也在场,陶媛是真心悔过的,这个钱,您不必介怀。”
宋锦瑜看出司徒墨内心有些许挣扎,于是也劝说道。
适逢周末,博物馆里人来人往,司徒墨微蹙的俊眉始终未曾舒展,僵持了一小会儿后,他微微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卡片捏在了手中。
秦兰舟望着俊朗又淡泊的司徒墨,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依依不舍,但与此同时,曾经升腾过的某些痴念,却在她心里逐渐消失了……
有些事既然是痴心妄想,那不如干脆不想。
那份朦朦胧胧的好感,经过这一次的别扭,她算是彻底放下了。
“师兄,我等你回来——”
她哥们似地拍了拍司徒墨的肩膀,利落地告别司徒墨后,转身便朝着博物馆的大门走去。
“师傅,那我也告辞了。”
宋锦瑜于是也对司徒墨调皮地拱了拱手,立刻跟随秦兰舟一同走出了大门。
雪开始渐渐融化,空气湿冷湿冷的,一阵冰冷的北风呼啸而来,秦兰舟冷得立刻环抱双手,宋锦瑜就在这时候追上前来,自然而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两个人冒着严寒渐渐消失在司徒墨的视线之中……
司徒墨如同一颗挺拔的树一般伫立在原地,眼神里藏着一份“树不曾言语但风自懂得”的温柔。
他默默地望着两个人远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淡淡笑意。事实证明,当初他适当的远离,的确是对的……
——
秦兰舟生怕自己会忘记司徒墨所说的要点,所以一回到墨兰工坊,她便迫不及待开始画起《燕塔》的草图来。
她从网上搜罗了很多《燕塔》各个角度的图片,但画出来的草图,仍旧让她觉得不够满意。
于是,在大雪逐渐融化、阳光重回大地之后的第三天,秦兰舟决定背起她已经快要蒙尘的画架,独自登上燕城山,准备近距离好好观摩一番燕塔。
秦兰舟独自背着画架来到了冷风呼啸的燕城山上,看到了那座守护燕城千年的神塔——燕塔。
燕城山上格外寒冷,阳光惨白惨白的,毫无半点温度可言。
秦兰舟先是从各个角度实地拍摄了燕塔的外观,又走进塔内,详细观察了燕塔的内部结构和各个细节,然后一一记录在画纸和笔记本上,这么一弄,她在燕城山上足足冻了好几个小时。
因为天气太冷,几乎没有游客愿意在这时候踏足燕城山顶。
就在她快要冻僵准备打道回府之时,有个人突然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浑身猛地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