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秦兰舟诧异地把目光投向了陶媛,整个会议室的人,也都纷纷朝着她投去了目光。
评审团这时候已经讨论好结果,崔会长带领着众人推门而入,正好听到了陶媛的这一句话。
“陶媛,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你不必再提——”
司徒墨深为震撼之余,已经明白陶媛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眼看着评审团的人已经回归,司徒墨立刻出声阻止,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挪移到陶媛身上,正好陶媛扭过头来。
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陶媛透过司徒墨深邃的眼神,感觉到司徒墨对她的担忧,而司徒墨却从陶媛的眼睛里,触到一股破釜沉舟的气息……
“不,我要说,这件事已经让我愧疚了三年,我不想再愧疚一辈子,也不想再在任何场合,听到旁人对你的诋毁——”
陶媛下定了决心。
此时,崔会长已经带领大家回到座位上。
“陶媛,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崔会长隐隐觉察到现场的氛围有些诡异,于是,他对陶媛说道。
“陶媛,你父母经营祺润这么多年并不容易,你可不要到头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邱呈祥见陶媛有心要为司徒墨辩解,故意不阴不阳地提醒了一句。
陶媛目光定定地转向了他:
“没有什么所谓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些事情错就是错。崔会长,我今天要为司徒墨正名。三年前,我们祺润因为出售黄金次品陷入危机,并非是司徒墨的过错,而是我父亲见生意很好,所以一意孤行导致的,司徒墨力劝过我父亲,但当时我父亲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兜售了大量次品。事后,我们全家为了保住祺润,把所有责任推脱到司徒墨一人身上,导致他名誉受损,至今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
陶媛说到这里,顿了顿,胸腔剧烈起伏,眼眶瞬间泛了红。
陶媛的话,让在座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也让早就对这件事有所耳闻的崔会长,当即问出了口:
“陶媛,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如果你刚才所说的属实,那这一切对于祺润而言……是大不利啊。”
崔会长和陶媛的父亲陶国强有私交,他有心想要提醒陶媛。
毕竟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司徒墨愿意一人扛下所有过错,祺润如今的经营状况又每况愈下,若从商业角度而言,陶媛着实没有必要选择在此时,把真相说出来。
但是,陶媛已经吃了秤砣铁了心。
这三年,她拒绝了父母给她安排的所有相亲,自始至终都对司徒墨念念不忘。
特别是三年后,因为宋锦瑜的暗中拜托,她重新和司徒墨见面,司徒墨不计前嫌帮她的忙后,她内心更是觉得愧疚的同时,她发觉她依然爱着司徒墨。
这份爱伴随着愧疚,在两人重逢之后逐渐加深。
到如今,陶媛已经明明白白地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明白司徒墨的心结,也知道自己唯有努力打破当初的隔阂,才能重新走进司徒墨的心。
“崔会长,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当年的一切,的确错不在司徒墨。今天当着这么多老前辈的面,我郑重地向司徒墨道一声歉。司徒墨在祺润任职总经理的过程里,兢兢业业,为了祺润的发展,前前后后自愿搭进几百万资金,在祺润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他头上之时,他一声不吭承担了所有,自始至终对我和我父母没有说过半句怨言。我认为司徒墨的品性,才真正担得起匠师两个字,也希望邱总收回成见,从今以后,不要再低看司徒墨!”
陶媛声音清晰又响亮,伴随着微微的颤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
司徒墨怔怔望着陶媛,起初他的心是沉寂的,半点未曾起伏,可渐渐的,陶媛的话像是一粒又一粒石子投入他久未荡漾过的波心,他的心绪一点点变得复杂,眼眶逐渐微湿,心情莫名难安起来。
他的目光不禁锁定在陶媛身上,只见她穿着一身黑白竖纹的连衣裙站在那里,马尾随意往背后一扎,几缕头发在额前垂落下来,妆容淡雅,眼角眉梢依旧流露出浓郁的哀愁,眼角微微的细纹让她清丽的脸上呈现出一抹沧桑……
司徒墨的心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断了一般,心尖上涔涔流着血,隐隐作痛。
崔会长惊讶了几秒之后,率先鼓起了掌,大家听到掌声后迅速反应过来,纷纷跟随着崔会长鼓起掌来。
“当年那件事的确不算少,司徒墨也的的确确是一人扛下了所有责任,既然如今陶媛说出了真相,那我接下来也会把这件事进行上报,早点为司徒墨恢复名誉——”
崔会长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看着秦兰舟缓缓说道。
秦兰舟这时候也从巨大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见司徒墨终于拨云见日,她毫不迟疑朝着邱呈祥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