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长到现在20余年,海内外的女人都见过,但秦兰舟只此一款,不退不换。
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秦兰舟像张牙舞爪的狮子一般一步步朝着杨可欣逼近,杨可欣下意识往后退,惊得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你……你要干嘛?你想打人吗?”
“无凭无据就往一个人身上泼脏水,你们锦艺高管的素质就仅此而已吗?宋锦瑜,你来给我解释下——”
秦兰舟眉峰凌厉,不依不饶。
宋锦瑜原本静坐着隔岸观火,冷不丁的,这炮火就突然蔓延到他身上。
他顿觉脊背一凉,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她们两人面前,严词勒令道:
“杨可欣,你要为你说出口的话负责任,现在立刻给秦小姐道歉——”
宋锦瑜想都没想,就直接站在了秦兰舟这一边。
杨可欣本就被秦兰舟这气势吓得够呛,本以为宋锦瑜会帮忙圆场,没想到,在她眼里如同冰山一般不可侵犯的宋锦瑜,在秦兰舟这里却乖成了小狗狗,唯秦兰舟马首是瞻。
杨可欣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宋锦瑜,她不服输地挽住宋锦瑜的胳膊,扁着嘴满腹委屈:
“哥……你怎么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我才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嘛?”
杨可欣佯装出一副亲密的劲头,言语中透着无尽深意。
如此娇滴滴的声音,秦兰舟是断断发不出来的,她不禁蹙起眉头,心里莫名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她尚有分寸,不想让宋锦瑜太过难堪。
于是,她摊了摊手,耸了耸肩,语气里带着几分醋味:
“看来是家事啊……宋锦瑜,那你自己关起门来和你这位妹妹好好解决,但我希望从今以后,再也别让我听到这样的话语,再有下一次,我能动手绝不动口!师兄,我们走吧!”
秦兰舟冷声宣告完毕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司徒墨”,便率先揣着协议走出了宋锦瑜办公室的大门。
司徒墨站起身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杨可欣后,拍了拍宋锦瑜的肩膀,紧跟着秦兰舟出了门。
司徒墨曾经和杨可欣打过一回照面。
当时这个女人在墨兰工坊的门外徘徊,见到司徒墨后,还故意谎称是宋锦瑜的女友,惹得司徒墨在一时激动之下,将宋锦瑜这个伪学徒赶出墨兰工坊的大门。
他对这样耍弄心机的女人没有太大的好感,不过,有这样的女人在宋锦瑜的身边,他不免为秦兰舟感觉到担心。
她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直来直去的那种女生,外表看似彪悍,内心却格外柔软,要是宋锦瑜没有足够的魄力荡平身边这些莺莺燕燕,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完全放心把秦兰舟交到宋锦瑜手中。
司徒墨追了出去。
他一路追到锦艺的大门之外,只见湛蓝的天际之下,秦兰舟双手插兜,伫立在锦艺大门前的红褐色大理石阶梯之上,她背影纤细修长,透出几分孤单和寂寥,手指紧紧攥着,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着几分迷茫。
一种叫做酸涩的情绪,如藤蔓般悄然缠上她的心田……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杨可欣开口闭口,都不自觉代入了准老板娘的身份。
她一口一个哥喊得那么亲热,还是锦艺市场部总监,意味着他们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
种种讯息在秦兰舟的脑海里汇集着,她蓦地发现,原来她对宋锦瑜的世界一点都不了解。
她以为宋锦瑜是和她一样简单的人,可是再度站在这气势恢宏的锦艺工厂,望着这周围成片成片属于锦艺的土地,联想到锦艺的背后,还有着毅匠那么大的集团……秦兰舟突然意识到,他们非但不一样,而且,有着云泥之别。
秦兰舟并非一直自傲,她内心有很强烈的自知之明,她强撑着一张虎皮,内里包裹的却是一颗绵羊心。
面对着这样的宋锦瑜,她承认她心虚了,也……有些自卑。
就在她心中思绪万千之时,司徒墨走上前来,他伸手轻轻摸了摸秦兰舟的头,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走吧,我们回家——”
“好。”
秦兰舟亦什么都没说,她转身给了司徒墨一个纯澈的笑容后,两人双双朝着停车场那辆黄色的小车走去。
司徒墨近近陪在她的身边,不远不近地守护着她,像是一道经年不变的光影,又像是秦兰舟心中的定海神针。
有师兄在,她纷繁的心一下就安宁了。
何必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父亲说过,很多事情与其想多,不如专注于眼前。
秦兰舟心瞬间定了,她和司徒墨一起猫腰钻进小黄车里,迅速踩油门离开了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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