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心里顾虑得很。
当年司徒墨栽那么大的跟头,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陶国强的刚愎自负和一意孤行导致的,而且他事后非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把那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司徒墨的头上。
秦兰舟心里为司徒墨叫屈,所以她不是很想提,因为她知道,以司徒墨的性格,一旦他知道,他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是,陶国强那样的人,真的值得司徒墨原谅吗?
她心里拿不准主意,但这一刻,看到司徒墨看着陶媛送来的花篮发呆,她忽然又觉得,或许这几年,司徒墨一直以来都未曾真正放下过陶媛也不一定。
既然他们双方都没有放下,秦兰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告诉司徒墨。
于是,她拽着司徒墨走进了新墨兰工坊的一处角落里:
“师傅,有一件事,我一直摸不准要不要和你说。”
“什么事?”
司徒墨略略有些好奇,因为秦兰舟向来藏不住事儿。
“媛媛姐前段时间找过我,她跟我说,她爸生了癌,可能是中晚期了……”
秦兰舟试探性地说出了口。
那一刹那,司徒墨的脸色骤然剧变。
前段时间,陶媛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字里行间里,总透着对过去的放不下,但司徒墨从来都没回复过她。
许是从未收到过他的回复,所以后来这段时间,陶媛再也没有对他发过,甚至乎连她的头像都变成了一片黑色。
司徒墨偶尔也会看着她的头像默默发呆,破镜重圆在他看来结局不会美好,所以他无法确定,要不要再和陶媛联系。
可是此刻,秦兰舟竟告诉他,陶国强已经是癌症中晚期。
他立刻便明白陶媛那一段时间的失落,以及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沉默,究竟是因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司徒墨的声音一下变得清冷无比,语气里透着一丝苛责的意味。
透过司徒墨有些严厉的眼神,秦兰舟心虚地脖子一缩:
“关键陶国强那个人,真不是什么好人——”
“一码归一码,以后这种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司徒墨重重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立刻了新墨兰工坊,朝着大门外迈去。
秦兰舟不用多问,便知道他一定是去找陶媛了。
她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口气,哎,她就知道,她只要告诉他,他就一定会这样……
——
司徒墨几乎是一路小跑,奔出了工美创业基地的大门。
在路边拦了辆车后,他立刻给陶媛打去了电话。
陶媛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医院里,这短时间,她带着她父亲接连跑了全国上上下下很多家大医院,所有医院给出的诊断报告都是一致。
她父亲的病情已经是中晚期,癌症已经扩散,连化疗和做手术的必要都没有,只能用基本的药物减少些疼痛。
这些天里,陶媛和她妈妈的眼泪都已经快要哭干。
陶媛原本很需要司徒墨的安慰,可是司徒墨从未回复,她渐渐也就心灰意冷,不再对这段感情抱有任何希望。
她没有想到,会突然接到司徒墨打来的电话。
她猛地心惊肉跳了一下,于是连忙起身走到了走廊之上。
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顷刻间传来司徒墨清润的嗓音:
“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找你,你父亲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因为担心,司徒墨的声音透着一丝罕见的急切。
陶媛全然没有想到,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能够接到司徒墨这样一通电话。
这一通电话,像是这漫长黑暗中的一缕曙光,让陶媛握紧电话的手都忍不住颤抖,她靠在墙上,声音哽咽中透着难以支撑的虚弱:
“我在曙光医院重症病房1003,墨哥,我……”
眼泪簌簌而落,陶媛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别着急,我在来的路上了——”
司徒墨的话,像是一记强心剂一般,迅速注入到陶媛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