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正正式式坐在一起,宋之焕和秦毅坐在主位,大家依次散落两侧,而宋锦瑜,正好坐在秦兰舟的正对面。
“大毅,今天我们不谈其他,咱们兄弟两好好喝酒。这么多年了,我要和你比比看,看看你的酒量有没有长进——”
“喝酒当年你就不如我,如今想必更差。比就比,谁怕谁。”
秦毅也不含糊,端起酒盅和宋之焕响亮地碰了碰之后,率先一仰而尽。
兄弟两多年的积怨就这样化在酒中,真正的兄弟情义,不必道歉,不必客套,甚至乎不必过多寒暄,一切尽在酒中。
“温婉,我也敬你一杯。以后,我们姐妹两可以约着一起逛街做美容,我看你现在气色很好,改天教教我怎么保养。”
杜彩玉见他们兄弟两已经喝上,于是也举起酒杯,对温婉说道。
“你气色也不错,这么多年,就没怎么变过。你要是喜欢美容,以后可以来我的美容院做,我给你最高级的贵宾待遇。”
温婉于是端起酒杯,笑着对杜彩玉说道。
两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也将这十多年来的生分,悉数融于酒里。
“师傅,怼怼,我也敬你们一杯。父辈之间的恩怨化解了,我们之间的合作,我希望还能继续。我想要把墨兰工坊打造成中国金饰品牌的决心不会改变,希望你们也一样。”
宋锦瑜见长辈们都喝上了,于是,他对司徒墨和秦兰舟说道。
“当然不会变,事实上,我最近还有了新的思路,等过几天我们有空,一起坐下来好好探讨。”
司徒墨微微一笑,笑着对宋锦瑜说道。
三个人于是共同举杯,大家脸上,都是一脸喜庆的笑意。
秦兰舟和宋锦瑜在放下杯子的那一刻,两个人默契地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见长辈们已经开始热聊起来,他们静静地在一旁听着,才知道原来长辈们也曾和他们一样,一步步跌跌撞撞走到今天,他们同样经历过青涩的岁月,经历过摸爬滚打,经历过种种挫折和磨难,才慢慢懂得了什么叫做生而为人。
共同回忆了曾经的岁月之后,秦毅和宋之焕之间的那重隔阂彻底淡去,宋之焕见秦毅的心扉已经打开,于是他端起酒杯对秦毅说:
“大毅,当年我坚持走机器化,确实急功近利了些,但我本质上是个商人,我底下有那么多的员工要养活,我也要考虑企业的长远发展。不过后来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反思,如果当年我坚持按照你的路线走,也许我可能赚不到太多钱,但我所做出来的品牌一定是响当当的中国金饰,所以,长远来看,你的思路是对的。好在现在孩子们比我们受到的教育程度更高,看得更远,他们已经开始有了品牌的意识,准备一起打造墨兰工坊,我对他们这个决定相当支持。”
几杯酒下肚后,宋之焕说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他知道当年是他为了眼前的利益,率先放弃了他曾经和秦毅坚持要走的路,而选择了机器化大批量生产,导致毅匠如今只能称之为是加工厂,而并非一个真正的品牌。
但好在如今秦家的后辈依然在坚持着手艺的传承,而他的儿子宋锦瑜,同样认识到了品牌的重要性,和秦兰舟正在通力合作,某种程度上,他觉得这样也弥补了他心里对于秦毅的亏欠。
“我当年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符合当年的实际,要是坚持按照老路走,恐怕现在毅匠已经支撑不下去也有可能。之焕,商业眼光我不如你,但论手艺你不如我,如今我老了,我是样样不如你,但有两样我不服,一是酒量我不服你,二是我这一双儿女,我认为他们很优秀,和你家孩子比,也不差!”
秦毅也喝了酒,趁着酒劲,他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这么多年,他和司徒墨从来都是以师徒相称,但在他心里,他早就把司徒墨当做儿子一般看待,所以如今,他脱口而出便是“一双儿女”这四个字。
他说得自然,但司徒墨却听得虎躯一震。
司徒墨从没有想过,秦毅有朝一日会当众公认他就是他的儿子,而且还以他为荣。
司徒墨的眼眶瞬间泛了红,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秦毅那一双颇有深意的目光以及杜彩玉眼睛里的万缕柔情。
论年纪,秦毅和杜彩玉做他的父母,的确有些年轻。
但论情谊,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师徒情,早就融为了一家人。
“你家这一双儿女的确出色,但我儿子也仪表堂堂,我自认为也不差。既然孩子们已经两情相悦,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咱们就把他们订婚的日子敲定了吧!咱们两家结成一家,以后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大毅你看如何?”
宋之焕看时机恰当,于是顺着秦毅的话茬就提了出来。
而就在宋之焕提出这些话的同时,温婉也正在细细打量着秦兰舟,只见秦兰舟虽然穿着十分素净,但是那张惊艳绝绝的脸在人群中却格外出挑,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英气和灵气,让人越看,越觉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