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医院内。
护士交代着葛晖服药的次数和用量,一定要按时按量服用。回到病房,药轻手放进抽屉里,看眼病床上的人脸色灰白,双眼紧闭,人憔悴的不成样子,无声的叹口气。
忽的,手机振动,葛晖怕吵醒关正行,赶紧走出去接起。
“喂,”
卢瑞甜说:“你怎么才接电话?”
葛晖压低声音,朝走廊深处走,“他刚睡,怕吵醒他我出来接的。”
“哦,”卢瑞甜了然,“行哥怎么样了?”
葛晖无奈道:“还能怎么样?靠药吊着呢,现在什么都吃不了。当时真是吓死我了,就突然看个信息,一眨眼的工夫一口血就吐出来。”
“医生怎么诊断的?”
“急性胃出血。”
卢瑞甜心有余悸,松口气说:“不是别的就行,我真怕行哥这下就倒了。”
公司破产,为了给他们留活路,在公司破产前给所有人发了补偿金,还给大家写了推荐信到其他建筑公司。对于这些陪着公司成长的三朝元老,关正行可以说是做得仁至义尽了。
“明天的早饭我去送,再带些水果给你们。”卢瑞甜说。
“不用,行哥现在什么都不让吃,饭我在楼下的饭店买,医院里也可以订餐,别麻烦了。”
“麻烦什么,行哥对我们有情义,他病了我去看看,送个饭可不是图报恩,是多年的感情你知道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葛晖再推就过了。
“那行吧,你少带些,我也吃不了太多。”
“知道了。”
葛晖再次回到房间,关正行还在熟睡,枕边的手机屏幕碎了,在他抢救时来了几通电话,但看不到号码也接不了。
关正行这一觉睡了两天,两天时间他在梦里好像重新又过了一次人生,一直到他看到沈子璐要离开的信息,胃里的烧灼感和恶心感顺着喉咙你翻涌而出。
耳边隐约传来压低的谈话声,随着他睫毛颤动,那声惊喜难以压制,他听到有个女人说:“醒了,你看。”
眼前是一片洁白,空气中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目光慢慢聚焦然后移到旁侧,对上葛晖的目光时看到他笑着说:“你可算醒了,这两天把我和甜甜吓坏了。”
“行哥,还疼不了?”卢瑞甜关切的问。
关正行说:“不疼。”
“行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葛晖说:“七天之内都吃不了东西。”
“那等你能吃的,我给你做。”
“谢谢。”
关正行撑着床慢慢坐起,葛晖托着他的背,枕头垫高了让他靠着,输液瓶里的药眼看着就见底,葛晖按下呼叫铃,“护士,拔针。”
护士压住他针头快速抽出,“按住了。”
关正行抬手压着胶布,有气无力的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护士摘下输液袋,说:“出院时间问医生。”
葛晖看着关正行,“你知道你多严重吗?还出院?”
他依旧坚持,“我没事了。住院费多少,我转给你。”
葛晖憋着闷气往旁边的小凳子一坐,“我跟你共事多年,虽然你是我老板,可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了,你现在跟我谈钱,好像真没拿我当朋友看待。”
关正行垂下眼,“是朋友也不能让你给我拿住院费。”
看他强打精神说话,葛晖也不跟他计较,“行了,住院费等你出院了再说,现在你就把病给我治好了。”
关正行要下床,陶锡儒赶紧去扶,“你要干嘛?”
“想走走,躺的浑身疼。”
“能走得了吗?”葛晖问。
“可以。”
可脚一沾地,腿发软又坐回床上,葛晖说:“你别急,还是再休息休息吧。”
卢瑞甜也劝道,“行哥,你别太逞强。”
关正行再次站起来,两人搀扶着他朝着病房外走,他侧过脸从卢瑞甜手里抽出胳膊,“小卢,我没事,不用扶,你在病房等着吧。”
葛晖也说:“我陪他走走。”
卢瑞甜知道两个男人间有些话方便讲,她便回去了。
病房区安静,偶尔有人经过,葛晖感觉到被搀扶的人很疲惫,安慰道:
“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把身体养好了,我们再重新开始。”
关正行目光很淡,脸上没有表情,看着就像个没了灵魂的躯壳在人间游荡。
葛晖知道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这事儿落在谁身上都不会好过了,但现在必须要让他恢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