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落音,一个拳头猛然飞了过来,只是顾卓扬似是早有预料,这才没被祁纪的突然暴怒而掀倒在地。
嘴角裂开,隐隐的疼。
“顾卓扬!你他妈真是绝情!”祁纪揪住他的衣领,一贯温柔妖魅的俊脸因愤怒而扭曲着,“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她?你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知不知道她在国外的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因为你不爱她,所以你就可以这么践踏她对你十几年的感情吗?”
沉静的咖啡厅,回荡着祁纪愤愤不平,歇斯底里的吼声。
顾卓扬抬起拇指慢条斯理的抹掉嘴角的血迹,看着祁纪痛苦的模样,自然也不太好受。
“所以你想我怎么样?”他声音低沉如音弦,“接受她,和她结婚,然后再让她守一辈子的活寡?祁纪,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可以成全你。”
“你!”祁纪的脸色想当难看,抬起拳头又想挥下去。
顾卓扬完全没有躲开的意思,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住他。
祁纪咬牙切齿,半响,他松了手,有些颓废的坐了回去。
“我不爱她,这辈子也不可能会爱她,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我伤害她,就别再为她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冷冷的话落下,顾卓扬站了起来。
“祁纪,我不希望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情。”
……
飞往M国的飞机上,安慕希戴着眼罩,闭目养神。
当时和祁纪见完面之后,她突然有了回国的心,一是觉得在R国也不适合待,二是想回去看看爸爸妈妈,三是,决定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就去找方言言。
一天一夜的飞行,足以把人坐到腰酸背痛,下了飞机之后,安慕希拖着行李箱,已经满脸的憔悴。
在飞机上压根就睡不好,一闭眼就忍不住去想,假如又遇见厉时御,她该怎么去面对?总而言之,思绪乱七八糟,像是特意折磨她似的。
“小希!”
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传来,安慕希随声望去,安长禹正举着她的名字站在接机通道,笑的一脸慈爱。
可是……安慕希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
果不其然,她的名字成功引起了周围人的注目礼。
当然还有不可避免的嘲笑。
脸色一变,她快步近安长禹,第一时间就是把他手中的牌子给压了下来,然后挽着他的胳膊,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机场。
“干啥呢干啥呢?”安长禹还一脸蒙逼,下意识的就往后探了探,“丫头,该不会是顾卓扬派人跟踪你了吧?”
“要不就是你被什么不法分子盯上了?劫财还是劫-色的?”
安慕希,“……”
这亲爹,到底是多不想她好好的?
默不作声的把安长禹推进了计程车,安慕希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一脸哀怨的瞪着满脸狐疑的某人,“我说安长禹同志,托你和妈妈的福,我成功拥有了一个极为高调的名字,可平时咱行事能不能低调点?我不想被人当笑话看!”
安慕希故作生气。
安长禹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嗨,我当是啥事呢,就这么点事儿啊,你小时候不是说特喜欢这名字吗?”
“那是因为我当时不知道有种酸奶也叫安慕希,爸,小时候那些不懂事的孩子嘲笑我也就罢了,现在连懂事的大人也嘲笑我!你知道吗?我一年有350天想改名字。”
“去去去!”安长禹立马不乐意了,“改什么改,这可是我和你妈的杰作。”
“是杰作还是抄袭?人家安慕希公司没追究你们侵权都算不错了。”
“噗嗤!”
听闻,司机大叔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
安慕希,“……”
安长禹,“……”
从后视镜对上两道极不友好的目光,司机大叔立马闭上了嘴,默默的开车,心想,这对父女还真是有趣儿。
“姑娘,其实你爸爸比我有才多了啊,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她的名字我也是从广告上挑的。”
安慕希难得八卦,“真的?叫什么?”
“伊莉。”
“噗!”
这下轮到安长禹忍俊不禁了,“我说老兄,你就算是取个纯甄也比这听着高端多了啊。”
司机大叔很蛋疼,“这不是我刚好姓伊么。”
“哎,你们不知道,我女儿第一天去读幼儿园的时候,小朋友们也都嘲笑她,叫她牛奶,她每天回家都会跟我哭闹,没办法,她妈妈死的早,我又没文化,可我又想把她的名字取的简单好记一点,就一直纠结着,到她满月的时候都还没想好名字,那时候又穷啊,我们家连电视都没有,我就带着她去邻居家走了一圈,欸!来了,正好就看到伊利牛奶的广告,我一听,这名字不错啊,我姓伊,她妈妈的名字还有个莉字……”
司机大叔说的眉飞色舞,可安慕希听着听着,却莫名觉得越发难过,原本准备好吐槽也憋回了肚子里……
大概是吧,永远没有愿意对自己孩子随便的父母,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名字,也许俗不可耐,可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着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
安慕希偏头看着安长禹,他还在很认真的听着司机大叔讲话,她看着他侧脸,原本凌厉的轮廓被岁月无情的磨平了,鬓角的白发突然的,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
所以爸,你会因为我的名字,多少次想起,你和妈妈一起看电视的画面?多少次想起,你们给我取下这个名字时,幸福对望的场景?
回到家之后,安慕希没去休息,而是第一时间进了厨房,和安长禹一起准备了各种妈妈爱吃的菜,接着一如既往的打包好,驾车来到了妈妈的墓前。
不想,上面放着的一束鲜花,另父女两同时一愣。
除了花还有一个漂亮的水果篮,很新鲜,一看就是刚送来的。
“这是……谁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