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禹一惯温和的脸上难得覆满了怒意,他站在办公桌前,微微凹陷的目光夹着一丝薄怒,定定的看着大班椅上悠然自得的男人。
一会儿对小希深情款款,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是一会儿又连基本的尊重爱护都不懂!完全看不懂厉时御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的安长禹,内心是崩溃的。
“说完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终于慵懒的开口,狭长的眼尾挑了挑,菲薄的唇扬起冷淡的弧度,“说完了就请便。”
厉时御随意的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云淡风轻的姿态无疑是给正心急如焚的安长禹火上浇油。
“厉时御,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闯入我的办公室,我念你是她父亲才对你一再容忍,我还过分?”厉时御冷笑道,宛如神祈的脸上挂着丝丝冷酷的傲慢,如同帝王般不可一世。
“你如果不把小希关起来,还不让我们父女联络,我又何必做些无礼之举?”
“到底是我儿子把她关起来的,还是你女儿犯贱主动送上门的还不一定呢!”
办公室的门徒然被推开,一抹端庄的身影走了进来,只是那声音和说出的话,犀利的让人不敢恭维。
厉时御看着气势汹汹进来的付妍儿,眉心不由自主的拧了拧。
这段时间,她真的太过于闹腾了,关键还尽给他添乱。
安长禹偏过脸,对上付妍儿充满讽刺的眼睛,“安长禹,怎么,你女儿出了问题,来找我儿子兴师问罪来了?”
安长禹特别不喜欢听这女人讲话,真的。
勾了勾唇,安长禹以同样嘲弄的口吻回应道,“厉夫人,你们厉家什么都是首屈一指,可我却没想到,你颠倒是非的能力也是一流。”
“你什么意思?!”付妍儿愠怒的瞪着他,忽然,她冷冷一笑,“我现在突然有点理解安慕希为什么这么贱了,从小没了妈,又是被亲爸和后母连手赶出家门,缺乏家教,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安长禹,要说你女儿真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你就是最直接的责任人。”
“你说话客气点!”安长禹老脸一沉,满是不悦。
“我这还不算客气?我不客气的话你以为我会跟你说话?哦,对了,好心提醒你一下,安长禹,你不是想见你女儿吗?滚吧,她现在指不定已经到家了。”
安长禹和厉时御闻言同时一愣,接着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妈,你说什么?”厉时御脸色一凛,声音极其清冽。
“你放小希走了?”安长禹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
付妍儿故意略过厉时御的问题,双手环饱,高傲的瞥了安长禹一眼,“对,我让她滚了。”
安长禹愣了半秒,接着,突然朝她鞠了个躬,付妍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干什么?我还没死呢,真晦气!”她怒道。
“不干什么。”安长禹老脸有点痞。
“我就是想谢谢你,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吊儿郎当的话语落下,安长禹赶紧跑出了办公室。
却恰好与迎面而来的风尘撞了个正着。
可安长禹没顾那么多,一门心思就挂念在女儿的身上。
他要赶紧看看,如果小希受了半点伤害,他都会找厉时御拼命!
办公室里,寒气弥漫,隐隐约约还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风尘快马加鞭的跑来跟厉时御汇报情况,却不想“罪魁祸首”已经在这了。
“妈,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厉时御锋芒的眸中散发着危险,深如古谭的黑眸里仿佛蛰伏着猛兽,随时都能将人吞噬。
付妍儿微惊了一下,因为她轻易的看穿了厉时御此刻的愤怒。
可是片刻,她突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时御啊,你想恨妈妈就恨吧,总归我就是不可能再接受安慕希!”
“我不需要你接受她!”厉时御忽然低吼,声线冷的毫无温度,“妈,我说过这件事你不要管,为什么你就是不听?”
“她如果就待在R国我当然不会管,可她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一边和顾卓扬搞暧味,一边一回家就粘着你?为什么她犯贱你也要跟着没底线?厉时御,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是你不是你妈我!”
“她没有粘我,是我把她骗到别墅,是我把她关起来的!”
付妍儿脸色一僵,“你……你说什么?”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所以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才把她留下?”
付妍儿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不知道以前倨傲不可一世的儿子哪去了,她不敢想象他现在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只知道,因为安慕希,他们母子的关系越来越远,越来越僵。
特别是那双时刻充满忧郁的眸子,让她越发觉得陌生。
回过神,男人冷冽的身影已经大步朝门口走去,付妍儿心急之下,突然随手扫起办公桌面上的一直钢笔,锋利的笔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厉时御,你敢踏出这个门半步,我立马死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