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这次却没有质疑我,反而顺着我说的话认真地分析道:「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现实也好,梦境也罢,其实都一样。我不知道背後有什麽原理或是机制,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睡觉时看到的画面都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具有某些特别意义的。别忘了我们都是在梦中得知我们已经Si过一次的事实。所以你在梦里看到的一切虽然不完全是真实,但也肯定不会是完全虚假的,此刻出现在船上的大量血Ye就是一个证明。你的梦境可能是一种潜意识发出的警示,也有可能是一种对未来的预知。」
幸好乐也不是个完全不讲理的人,他听完了我们的理由後,也没有坚持要砸镜子,耸耸肩把锤子收回去。
我眼看血仍然流个不停,就好像每一面镜子後都藏着一只怪物似的,一想到有这个可能X,我就觉得不寒而栗,巴不得尽快离开这里,於是便提议道:「咱们要不去第二层甲板暂避一下?」
岚点头同意,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领头出了舞厅,我和乐也紧随其後。升降机被血淹了,自然不能用,我们唯有去走道尽头的楼梯。一到第二层我就楞住了,因为这里的情形和第一层没什麽两样,照明系统同样坏了不说,血水竟然也到脚脖子了!
乐见此情景,马上提出疑问,「第一层被血淹没是因为舞厅里的镜子,那麽第二层的血是从哪里来的?毕竟YeT可不会往上流。」
我也在琢磨这个问题,但是和第一层不同,这里的血是完全静止的,并没有增加的趋势,所以没法推断血是从哪来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问题的地方不止是舞厅。我们讨论了一会儿,却没谈出个所以然来,事情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忽然,地面上的血冷不丁地开始抖动起来,咱们三人齐刷刷地拿手电朝前方照,狼眼手电的穿透力极强,通道瞬间一目了然,然而前方却是空荡荡的,什麽都没有。我们面面相觑,没人能解释这个奇怪现象。
「有意思。」乐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毛,「我到那边瞧瞧。」他刚踏前一步,灯就亮了,不过不是我们头顶上的灯,而是通道尽头的最後一盏灯,乐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我们这边的灯依旧毫无反应,可是另一端明明没有人,灯却一盏一盏的亮起来,最诡异的是地面上的血Ye也随着灯光的亮起,而荡出一圈一圈的涟漪,而令血Ye抖动的源头正是在走道的另一头。
这情况就好像有一个人在走廊的另一端正朝我们走过来似的,可是在三支狼眼手电的照S下,走廊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我们对面压根儿没有人!
乐也觉得有不妥,不敢继续前进,而是选择退了回来。他YyAn怪气地对我们说:「这不像是系统失灵这麽简单??这船大概是闹鬼了!」他顺着地上不停抖动的血,看向走廊的另一端,「而且,鬼就在我们的前面!」
听他这麽一说,我全身的毛孔都猛地收缩了一下,有形的怪物也就罢了,用暴力还能勉强对付,可这种没形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我心里虽然也是这样想的,除了闹鬼,根本解释不了船上发生的诸多怪事,但我还是没忍住怼了他一句,「你怎麽把鬼也扯出来了?」
「嘿嘿,我们都Si过一次,你怕什麽?咱们就和前辈打个招呼呗。」乐嘴上虽然这麽说,但眼睛始终SiSi地盯着前方,似乎也并非是毫无忌讳。
灯以不疾不徐的速度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来,好像真的有一个我们看不到的「人」正在一步一步地接近我们。此刻,半条走廊的灯已经亮了,想必不用一分钟,那东西就会来到我们这边,我心里慌得不行,却不知该怎麽办。
岚似乎发现了什麽,突然扯开嗓子对我们说了一句,「走,去驾驶舱!」丢下这句话後,他转身就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梯。
他一跑走道的灯就极速地亮了起来,我没料到有这麽一出,被吓了个半Si,但也不敢怠慢,跌跌撞撞地跟在岚身後狂奔。我边跑边回头看,那些灯明显是在追着我们!难道我们身後真的有鬼?
我们一口气冲到位於第四层甲板的驾驶舱,三人合力把那扇足足有一尺厚的钢门牢牢地关上。这门虽然厚重,即便是使用炸弹也未必能炸开,但这并不代表它就有驱魔的作用。这门能否阻挡无形的鬼怪完全是个未知之数。不过,我们现在也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这一扇门上了,因为在到达目的地前,我们根本离不开这船。说好听一点,就是我们在驾驶着这艘船,但实际上我们就是被困在船上,逃生无门。除非我们选择跳海,但这压根儿不是一个可行的选项,船此刻正在大海中央,跳海直接就是跳海自尽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不可能弃船跳海的。
船上的照明系统早已失灵,或许应该说,系统感应的对象改变了。所以我们进入驾驶舱後,并没有任何一盏灯亮起来。
咱们急匆匆地把门关上後,都动作一致地抬头,紧盯着头顶上的灯,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因为追赶着我们的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用r0U眼根本发现不了,而船上的感应灯就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拿来判断那鬼东西究竟在那儿的指标。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地观察着头顶上的灯,看看有没有出现异状。驾驶舱内安静得可怕,一时间只剩下三人心脏跳动的声音,以及我偶尔吞咽口水发出的咕咚声。气氛相当的凝重,岚和乐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因为没有人知道那无形的东西是什麽,也不知道它能否通过厚重的金属门进入驾驶舱。倘若它真的进来了,会对我们造成什麽样的影响?我们又是否有能力对付他?
头上的灯在此刻变成了断头台上随时都会落下的刀刃,而我们则是被束缚在断头台上的犯人,连拚Si抵抗的能力也没有,只能默默的等待最後的结果。紧绷的氛围一直持续,时间彷佛变成了一个世纪那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