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Ai学弟只好道:「好吧,我就直接问啦,你和学姊是什麽关系呢?我看你们好像很好的样子。」
「她哥是我姊夫。」白言铭说。
「是亲戚啊!」後者顿时眼睛一亮。
白言铭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认真;这人确实不像之前那什麽同学的表哥一样,受顾翎恒的表象所x1引,但顾翎恒「怪胎」的绰号不是白得的,她偶尔是有些幽默,却只是一时的,要是以为她这人有趣好相处,那就错了。
於是端正了态度,直白道:「你不认识她。」
「接触接触就认识了啊。」可Ai学弟没有GET到他的潜台词。
「你刚认识她觉得她有意思,但她本人却不是如你想像的,也不会如你所期待。」
可Ai学弟若有所思,「学长是怕我发现学姊不符合我的期待,觉得受欺骗,然後伤害到她?」
白言铭目光淡淡。可Ai学弟笑了起来,「我不是那样的人,学长不用担心。我承认我只是觉得学姊有趣,才想进一步认识她。」
他的坦诚,让白言铭生出了些许好感,不过他本身防备心高,又极其排外。卜奕非对他来说是自己人,可以和他聊一点无伤大雅的私事;外人的话,无论对方是不是抱持着善意,他都不会透露一丝一毫。
他口风太紧,可Ai学弟打听不到什麽有用的;白言铭看他很是失望的模样,遂道:「她的事你能打听到,十有都是真的。」
可Ai学弟闻言就是一惊,他自然也有向其他人打听过顾翎恒,却觉得传言夸大,没当一回事。
「你说真的?」他再次确认。
得到确切的答案,可Ai学弟惊疑不定,犹豫了片刻才说:「谢谢你学长,没想到学姊是真的很、很……」他没「很」出个所以然来。
「学长,有人在叫我,先走了。」沉默数秒,他找了个藉口就飞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白言铭轻嗤一声,原本升起的那一丝好感也瞬间消失殆尽——就像每个家长对自家熊孩子的态度一样:我知道孩子不乖,我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就不行!
这麽看来还是这家伙好一点。他瞥了一眼假装在看手机,实则全程偷听的卜奕非。
这时,第二份外卖送了进来。他起身去拿,却被人从後方推挤了一下。
他下意识伸手抵墙,没注意到底下坐着的段旭延,也正好要起身。两人一个下一个上,看起来就像是在拥抱。
周围好似有一瞬的安静。
等白言铭回到座位,而段旭延也重新坐下,一转头就见顾翎恒眼神复杂地盯着自己看。
「怎麽了?」
顾翎恒yu言又止片刻,才慢吞吞地说道:「我跟你讲件事你别介意;介意的话……你就介意吧,反正我就是跟你确认一件事。」
段旭延:「???」
「我听到一些你跟毒舌铭……的传言。」
段旭延:「……」
「你别误会,我没误会,但我查过了,熟栗子补的是胃,生栗子补的才是肾。」
段旭延:「……」这显然有误会!
「总之,栗子虽然补但也不是万全,不能说把身T弄坏,再靠吃的来补。」顾翎恒脸依旧面瘫,眼神却充满了认真和关Ai,「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段旭延:「……」他明白什麽?!
还不等九日同学表态,後方就传来白言铭的暴怒:「顾翎恒你又在胡说八道什麽!」
怕对方暴起揍人,顾翎恒连忙丢下一句「你们自己讨论,误会的地方赶快澄清」,然後端起盘子就跑。
段旭延:「……」
经历过殷裳蓝的恶意造谣,白言铭有点创伤後应激障碍,对任何流言蜚语都非常敏感。他黑着脸问:「她跟你讲了什麽?」
段旭延沉默了半晌,才道:「普及栗子的正确功效,以食补形虽有效,但顾好身T才是正理。」
白言铭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口出恶言:「滚!」
结果一转头,却见卜奕非用同款沉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你们……确实要注意点。」
白言铭:「……」
「你也听过?是什麽传言?」段旭延困惑又诧异。
卜奕非眼神飘忽了下,「说言铭……肾亏,原因是你们好上了。」
白言铭:「……」
段旭延:「……」
段旭延的Ai好虽然特别了点,却是异X恋无误,还因为家庭因素想法有些异於常人,认为必须赚够老婆本才能恋Ai结婚,说他和白言铭好上绝对是谣言;但肾亏这件事,却可能不是空x来风。
白言铭:「……」哪个人taMadE给我乱造谣!
「你赶快去睡觉,程式可以慢慢写,身T最重要。」卜奕非继续说出自己从网路上查到的资料:「过子时不睡觉,肝虚肾亏。因肝肾同源,易造成生殖系统疾病,还会有牙痛、脱发、糖尿病等等问题,以後你们最好每天十一点前就ShAnG睡觉。」
见白言铭一脸杀气腾腾,卜奕非也没生气,只是用温暖的眼神持续注视他。
白言铭一忍再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滚!」
□□□
四天的连假就这麽结束了,隔日淩晨四点,段旭延准时叫醒所有人。
昨晚是假期最後一天,大部分的人都玩得很晚,他敲了三次门,大伙才依依不舍地爬出被窝。
顾翎恒不用人叫就早早起来运动,她带着杯子一路小跑下山,在镇上买了报纸和几份早点,还意外买到了五斤生栗子。
回到别墅,已经有部分人起床活动。将早餐分给其他人,她吃掉自己那份食物,然後拿着吐司、茶叶蛋和买来的生栗子去找白言铭。
她和卜奕非的想法一样,觉得肾亏这件事可能不是无中生有,像去年为了参加概念设计大赛,顾翎恒就看过白言铭连续熬了好几个夜晚。
至於为何是肾亏而不是爆肝?她猜测,大概是肝没有神经,而他们现在都年轻;肾脏则具有全身系统X的调节功能,且负责排毒、排尿Ye,所以容易即时发现问题。
毕竟是有点难以启齿的事,白言铭恼羞成怒不承认也很正常,顾翎恒决定稍晚给她大哥发条讯息。
没多久就收到自家姊夫委婉询问的言铭同学:「……」
此时的白.起床气魔王.言铭正冷着脸将叠好的衣服收进行李箱。
「吃吗?」顾翎恒问。
後者没说话,收拾好行李後,就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座天然制造冷气的冰雕。
「先吃颗蛋,免得你胃又不舒服了,要睡到车上再睡。」段旭延提醒。
「我要我要,吐司留给我!」找了个垃圾袋把衣服全塞进去就完事了的许承风挤了过来。
「你收拾好了?」卜奕非问。
顾翎恒点点头,问:「要喝咖啡吗?」
「帮我泡杯杏仁,要加牛N,冰箱里有。」
「马上好!」将食物塞给对方,顾翎恒「嗖」一下就不见踪影。
卜奕非失笑,对方眼神晶亮、动作迅速,显然是也想喝。
旁观全程的许承风「啧啧」两声:「恋Ai的人果然就不一样。」往年这个时候,这家伙可是戾气满满,谁撞上谁倒楣。
这时,对面的房门忽然打开。
是班代。
见许承风咬着吐司冲自己打招呼,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在。
他瞄了一眼段旭延,勉强露扬了扬嘴角,然後迅速关上房门。
许承风一脸莫名,「他怎麽了?」
「回归现实了吧。」没说自己在昨晚找了对方,段旭延微微一笑,像是清晨枝枒上的露珠,看着清晰自然,触手却是凉意。
他始终记得长辈教过自己的道理:当自身拥有高出周围人的价值,就会影响自己对周遭事物的判断。因此要衡量一个人值不值得结交,就要b较这个人对弱者、对强者的态度。
从班代应对顾翎恒和跑车男的纠纷,他就在内心对这个人下了判断——
顾翎恒足够幸运,当时在场的还有陆重昀和宋茗汀二人;跑车男本就理智不存,假如他们不在场,而又有一人在拉偏架,这会造成什麽结果?
班代这人表面上和许承风哥俩好,内心却觉得自己不b对方差;把别人的礼貌当成是对自己的敬畏,自觉面子极大;几次三番故意刁难卜奕非,是妄图踩他来博得关注。
段旭延并不觉得自己有立场去指谪对方的X格或价值观,只是单纯就对方刻意为难卜奕非一事告诉他,这一次看在许承风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
他就是要清楚明白地告诉对方——因为这个你内心瞧不起的人,我们才放过你。
天sE尚且曚昧,空气里还充斥着前一日夜晚的凉意与冷冽,而清晨的水雾,似是给山景笼罩上了一层薄纱。
四周一片寂静,仅隐约可见一些细微的鸟儿啁啾。
许承风一手拖行李,一手抱着榕树伯给的青草汁,身边跟着一只T型肥硕的h金猎犬,第一个踏出别墅的大门。
然後,他仰天高呼:「风紧,扯呼——」
「汪!」杯子助威似地叫一声。
「那白痴又在g嘛?」後面的人问。
「什麽是风紧扯呼?」
旁边一人黑线说:「那是江湖黑话,意思是被人发现了,赶快撤。」
询问的人:「……」
今天有不少人是早间课,怕碰上颠峰时间,四辆商务车载着一帮昏昏yu睡的学生,行驶上回程的高速公路。
最先下车的人是几名亲友,再来是几个走读生,其中还包括了卜奕非。
他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只隔了两条街,离开时还带走了杯子。
他下车後不久,在等待红绿灯的空档,一片Si寂的车内爆出了许承风的叫声:「我靠!」
「到了吗?」这是睡意朦胧的询问。
「谁啊?吵Si了!」这是被吓醒的怒吼。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这是一路上无聊透顶,奈何大家都在补眠,现下终於发现点事儿的八卦声音。
「你又乱发什麽疯?」白言铭皱眉道。
「看外面。」说话的却是後座的陆重昀。
大伙不约而同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一辆银蓝sE的跑车走了下来。
是殷裳蓝。
卜奕非才刚离开,她紧接下车是为了什麽,答案不言而喻。
换作平时,他们也不会多管,让卜奕非自己解决就是,然而过几日却是他生父的忌日。
许承风知道自己没看错,立刻解了安全带下车,白言铭也紧随其後。
「你们g嘛?」其他同学都被他们的举动给惊到了。
「怎麽回事?」
「是那辆车怎麽了吗?」
段旭延则在下车前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学校,我们稍後就回去!」
三人匆匆过了马路,一追上前面那道身影,许承风立刻说:「咦!你们看那不是殷学妹吗!」
话刚落音,就收到来自左右两侧的视线——他这句话根本是用吼的,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刻意。
听见叫喊的殷裳蓝脸sE瞬间一沉,但转身之时,脸上却挂上了温柔娇媚的笑靥。
「殷裳蓝,你怎麽不回学校?」许承风赶紧亡羊补牢。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接着说:「嗯,这条路一直下去是市立图书馆吧?你是要去念书吗?」
殷裳蓝暗恨,自从跟卜奕非在小山上的那场对话後,她就一直没能寻到机会和对方接触。即使集T活动对方有出席,但场合不对她也没办法和对方交谈。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这几个碍事的又来捣乱!
白言铭冷冷一笑,「学妹可真认真呢,知道不能懈怠,刚出去玩回来就马上加紧用功。」
後者依旧笑得千娇百媚,这次,她选择打直球,「不是,我这是要去学长家,我刚想起有东西忘了拿给他。」
一片沉默。
殷裳蓝心里得意,就知道这些人总是故意回避她喜欢卜奕非的事,面上却细声细语:「学长,如果你们没……」
话未说完就被白言铭打断:「呵,你倒是难得矜持,知道说去而不是说回?」
只一句,就让殷裳蓝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
卜奕非一直计画着搬离家里,他大一时没cH0U到床位,和他哥商量後,直接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
不久前他们班上有个走读生家里有事,必须外住一段时间,在许承风的牵线下,卜奕非同意收留对方。此事不知怎麽被殷裳蓝给得知,她竟然跑去找那位暂居的同学索要钥匙,理由是:「反正以後会是一家人」。
殷裳蓝似觉难堪,忍不住低下了头。等她再抬起时,一双美目噙满了泪水。
她的鳄鱼之泪白言铭目睹过几次;这人人前一套背後一套,最擅长扮可怜。他顿时反胃得不行,不yu再多说一个字,直接转身离开。
许承风却有些尴尬,0了0鼻子乾脆也走了。
殷裳蓝见状眼泪掉得更凶,她对还留在原地的段旭延哭道:「学长…我只是、只是喜欢奕非学长,那一次我真的、真的不是要做坏事……」
都骗钥匙了还说不是要做坏事?段旭延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我想奕非有跟你说清楚他的心意了。我们才刚回来,他现在应该在休息了。」
殷裳蓝沉默不语,过了好片刻,才cH0U了cH0U鼻子,委屈地说:「我知道了……」
段旭延试图辨别她的神情,但後者泪眼婆娑,他没能看出什麽,只能再次强调:「我先走了,殷学妹你也赶快回去吧。」
等他一离开,上一秒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殷裳蓝,表情瞬间Y沉下来。
「Si基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