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夺标(三)——误会【修3】(2 / 2)

顾翎恒一听竟然还有这一层,连忙问:「那要怎麽解决?」

「就要看Si亡法师的手段了。」卜.Y险始祖.奕非cHa嘴:「看他要委屈自己的副帮主,还是要得罪唐僧。」

「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也有,但要看两方配不配合。如果雪月明白利害关系,冷淡处理,就能借坡下驴,保全她想要的尊严。

唐僧那边更好解决,她看上去脾气不好,但其实b雪月理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吵过之後不会把这事放心上。给她个堂主的位置,由Si亡法师帮雪月道歉就可以了。」

「但这样事情还是没有解决,她们未来可能还是会发生冲突。」顾翎恒认真道。

「所以就要看Si亡法师是用什麽手段来管理他的帮派了。」卜奕非g了g唇角:「团结合作、万众齐心是一种方法,三足鼎立、平衡之道也是一种,大事上不要危害到帮派本身,无论内部怎麽矛盾,只要身为帮主手握权力、保持中立就可以了。」

顾翎恒闻言,若有所思:「这麽说君临百川不是个优秀的帮主。」

昨天她使用监定术来查探敌人的位置,无意间看到薛丁格的猫的人物资讯,发现他的帮派职称竟有所变动。

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她明明记得对方是《君临天下》的副帮主,没想到竟然被降级成了堂主!

「他被降级了?」宋茗汀讶道:「君临百川脑子糊涂了吧,把薛丁格的猫踹掉,他拿什麽跟歃血宁光b?自己的膝盖头吗?」

《君临天下》做为断尾求生排名第二的帮派,一直紧咬排名第一的《宁晨之光》,而这全仰赖薛丁格的猫的出谋策划。

有这麽个给力的军师,捧着都来不及了,君临百川居然把他降成堂主,这是自毁城墙吧?

「噗!」陆重昀当场喷笑。

卜奕非也被这消息震到,刚要开口,就听许承风就不耐烦道:「好了,游戏的事玩游戏再说,先打球,再拖下去都要中午了。」

最近他们开发的手游《花开之後》发生了一点技术瓶颈,许承风急得有些上火,连玩断尾都不怎麽提得起劲。

此时约出来打网球是想重新整理情绪,不想天气说变就变,明明到昨天为止都是凉爽多云的好天,到了今天直接变成晴朗炎热。

许承风是个极度怕热的人,球都还没开始打,他已经满身大汗,惹得本就不怎麽愉快的心情更加心烦意乱。

「快点分组吧,是双打还是单打?」一边有气无力地问道,一边用袖子抹去额上的汗水,还揭了顾翎恒帽子拿来搧风。

见顾翎恒想抢回,他立刻藏到背後去,「借我下啦,别这麽小气。」

「没有帽子影响我发挥。」

「影响啥?打不出外旋发球吗?」

第一局由段旭延担任裁判,顾翎恒和陆重昀一组对抗许承风和宋茗汀,其余二人暂时在场外休息。

——卜奕非扭伤了脚,想下场也打不了。

白言铭买了水回来,跟段旭延的保温瓶摆在一起,然後开门见山问:「说吧,你和九日吵架了?」

卜奕非正想偷拍顾翎恒打球的模样呢,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得手一抖,手机直直落下,好巧不巧,砸在他的伤脚上,直接在石膏上撞凹出一个洞。

「……」

白言铭视而不见,重复的问题又追问一次,没给他机会找什麽脚痛之类的理由蒙混过去。

「有这麽明显?」

「翎恒都发现了你说明不明显?」

「所以你是要来当知心大哥哥?」

白言铭不接这茬,一个字甩过去:「说。」

卜奕非没辙,只好把自家弟弟生日那天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看着自己的伤脚,总结道:「是我的错,他生气正常。」

「没错,就是你的错。」白言铭先肯定了他的自知之明,又道:「你把你小时候的事再说一遍。」

「九日没说?」卜奕非不是很想回忆那件往事。

「这是你的事,二手的总有出入。」

卜奕非沉默了一会,将事情的前後因果叙说了一遍。

他家那点破事,白言铭也是知情者,甚至b段旭延更清楚。

他一直知道段旭延不怎麽喜欢自己,所以有些事情,只有对方问了他才会说,也是捡一些他觉得能讲的才说。

对白言铭就没有顾虑了,白言铭的原生家庭也并不美满,他俩算是同病相怜、抱团取暖吧。卜奕非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只是要说起自己从前的不堪,哪怕事情都过去好几个年头了,要把疮疤重新揭开,心底仍旧隐隐作痛。

是的,八岁那年的事,卜奕非始终耿耿於怀。

即便物事人非,当时的人物、场景、经过,都随着时间淡化,他也没有放下。

「你真的有故意把脚弄伤吗?」忽然,白言铭问。

卜奕非猛地回头,见他目光平静,却是笃定,一时讷讷,不知如何回应。

「九日看着好脾气,脑袋孔固力。你明知道还不解释,是想上演八点档还是深夜狗血剧?」白言铭翻了个白眼,摆明嫌弃:「都几岁的人,还在玩你猜我误会,你不说我想像的游戏?想吐槽都懒得发弹幕了好吗。」

卜奕非:「……」

「所以到底是怎麽伤的?」

卜奕非被他严厉的视线b得只能说实话:「我承认一开始是打算故意受伤,但想想万一弄巧成拙变重伤就惨了,而且就算是轻伤也很不方便……

後来在路上被人从後面撞了一下,又刚好是雨天,我没站稳就滑倒了。」还连眼镜都摔坏了。

白言铭一声「呵呵」,短短二字充满无尽嘲讽,接着毒舌技能再次发动,不带脏字把卜奕非从头到脚、从前面到後面、从染sET到个T,全骂了个遍。

卜奕非:「……」

一通输出之後,他问:「有几个人参与?」

「什麽?」

「你八岁g的那件事有几个人参与?」白言铭开始不耐。

「你……觉得有几个?」卜奕非反问,试图缓和气氛。

白言铭又一声冷笑,「我就不信这麽巧,走廊上刚好没其他人方便你行凶。

而且一个成年人,还是男人,再怎麽虚也不可能被个P点大的小子一击撞倒,是觉醒了超能力还是吃了激素?」

卜奕非:「……」这家伙今天戾气有点重啊。

白言铭确实有点不耐烦,或者说,他对吵架这事一直很不耐烦。

他到顾家以前,是寄养在舅舅家。一旦舅舅、舅妈吵架,倒楣的就是他,不给饭吃都只是小事。

所以身边有人吵架,他会直接介入,并用最快的方法解决。

而最快、最容易的方法,就是把误会解开。什麽羞耻难当、无法说出口的事,全部挖出来摊在yAn光下,曝晒一通就不信还有什麽可隐瞒、可误会的。

「一个是服务生,一个是举办方的……nV儿还是谁我不记得了。」卜奕非想了想道:「可能服务生也是假扮的吧。」

「计画真是你想的?」

卜奕非沉默一瞬:「不是。」

白言铭了然,卜奕非是聪明人这点他承认,但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八岁时想出这麽周全的计画。这不单单只是施行计画而已,还包含对各方人士的心思揣摩。

除非卜奕非是胎穿来的老怪物,否则不可能用八岁的见识完成这样的计画。

所以当他听完段旭延的说词,第一个出现的想法就是怀疑。

况且都是这麽久远的事情了,要他现在回想八岁那年的事,唯一能清楚记起的回忆,只有餐桌上表弟们拿着冒尖的饭碗,嘲笑自己被迫茹素的嘴脸,以及某次趁舅妈一家外出,他偷吃表弟冰淇淋的场景。

但即便能想起这两段回忆,他也记不清楚当时吃的冰淇淋是什麽品牌,外盒到底是方是圆。

九日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记忆力和他也是差不多的等级,所以白言铭倾向是,这件事情对当年的段旭延来说过於冲击,冲击到这些年他时不时会回想起来,甚至可能看到卜奕非时,就会联想到。

人的大脑有修正记忆的能力,也有美颜或魔化的功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回想中,这段回忆恐怕在段旭延的大脑里,早已魔化。

白言铭觉得这锅可以甩到九日二叔头上,他二叔既然能把计画人的目的分析得这麽头头是道,不可能看不出这背後是大人的手笔。

很可能他当时只是想机会教育,告诉当年还是「段傲天」的九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只是矫枉过正了,段傲天不仅变成了段和善,还把记忆中的当事者当成了潜在反社会人格。

卜奕非:「……」

他一直以为九日不喜欢他,是觉得他冷血,为了达到目的还能自残;原来,还有认为他城府过深这层原因。

心里觉得他可怕,居然还愿意和他来往、和他交友,这可以说是真Ai了吧……呸,真Ai个头,他脑子热坏了吧。

卜奕非连忙把不合宜的东西赶出脑海。

「为什麽选你?」白言铭接着问。

「……」这回卜奕非没说话。

「为什麽选你?」白言铭追问,卜奕非还是没答,但从对方别扭的神情中,白言铭还是看出了答案。

「自己撞去的?」白言铭再次「呵呵」。

卜奕非轻咳一声,「我那时……还小。」

他无意间听到那两人密谋,主动走了出去。

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在惩恶扬善。

他从那两人嘴里听到了许多事——他们不把他当孩子,说起话来无所顾忌,可能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也可能存着一两分戏耍的心思,故意将人心的险恶,就这麽ch11u0lU0揭露在他面前——包括那所谓的晚宴的真相,也是那时候起,他……彻底对母亲失望。

「那男人……那个受害者,後来犯了事进监狱了,两年前才被放出来。」沉默片刻,卜奕非轻声说道:「我找到他,把生活费和学费以外的财产都给他了。」

白言铭原本一脸冷漠,听到这里蓦然回头。

卜奕非自嘲一笑,「我只是想和他道歉,安我自己的心,他却感激涕零。」

计画不是他想的,但他却清楚来龙去脉,知道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所以,他不是无辜的,他确实伤害了一个人,而且不是一句年少无知就可以被原谅。

「不,你给自己找了包袱。」白言铭霍然起身。

绿树葱葱,沁风掠面而过,上方枝叶狂曳,落下的斑驳,拓印在他白皙的脸庞上。

那风,似带有沙粒,卜奕非被迷了眼,忍不住举手去挡,从指缝中,和他四目交对。

他一字一句地说:「往後,你得一直关注这个人,让他不能用你给的钱再做坏事。」

「一份Jr0U可颂加蛋。」

「一份薯饼加蛋,番茄酱放旁边。」

「一份超厚猪r0U起司汤种加蛋。」

「一份麦克J块、一份脆薯,再一份爆浆起司条,番茄酱放旁边。」

「一份鲜蛋沙拉,生菜换花椰菜,多葡萄乾。」

「再一杯温无糖美式。」

说完,段旭延微笑着将菜单递给卜奕非。

众:「……」

「你这是自己要吃,还是帮大家点啊?」许承风嘀咕。

九日同学微笑依旧,「吃不完打包,你有问题?」

「没有没有。」许承风秒怂。

卜奕非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等众人点完餐点,淡定起身到柜台结帐。

顾翎恒看看他又看看段九日,小声问:「和好了?」

「也不看是谁出马。」白言铭神sE淡淡,但浑身却透着一GU可以称之为「得意」的气息。

顾翎恒一脸yu言又止,又看了眼柜台前的卜奕非,委婉提醒:「你刚上厕所,是不是让他帮忙拿手机钱包?」

白言铭:「……」

「他已经在结帐了。」陆重昀补充。

「卜、奕、非!」

这卑鄙Y险无耻的混蛋,活该被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