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二月初二花朝节,李治白日与一g贵族子弟赴新挖设的楚池赏花,看少nV扑蝶,炫耀也似地露了几手鞠球技术,玩到近申时才回到皇城。途经弘文馆突然想到韩纯臣今日说是要待在弘文馆读书,就不知道回韩府没有,便进屋探看。
果然,韩纯臣一身白衣蓝革带,坐在窗下藉着偏西的日光孜孜不倦中。
「吏部侍郎说房公为你荐举,你真要考科举?袭荫进仕省事些,不是吗?」李治问道。
「名声不同。」韩纯臣抱着书,抬眸看了他一眼。「缙绅虽位极人臣,不由进士者,终不为美。」
「沽名钓誉。」李治笑道。「你八品要跳六品可不容易。」
「看圣人何时加开个制科吧。」韩纯臣笑了笑,不置一词,又想投入书简典册中。
「你还真看得开啊!」李治瞠目。「那还读什麽书。先玩个几年再说!」
「不行,制科出身不b进士,只能是个加官进爵的跳板。况且你的谋士不能是白丁,否则遭你见弃,我不就一事无成了。」
「喔?这话是在说你打算求娶房家小娃娃了?啧啧。人小鬼大啊。」李治大笑,扯起韩纯臣的臂膀说:「好吧,那我帮你,你背给我听。十卷背完。」
「……」韩纯臣无语,半晌,阖起书递给李治,真的一字一句背诵起来。
直到天sE晚了,皇城内的鼓声响了,g0ng人点灯,内室亮了,韩纯臣都没中断背诵声。
通知里坊闭门暮鼓也响了,李治终於忍不住打岔道:「七卷多了,已经能拿到童子郎授身了。不过暮鼓也要敲完啦,看来你今晚只能在弘文馆过夜了。」
韩纯臣不理他,继续背诵。李治挑眉,饶有兴致地陪着。g0ng人进殿搁下晚膳,李治张口又问:「你不饿吗?我可饿了,先吃啦,吃光可别怪我。」
李治将膳点一扫而尽,韩纯臣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嗓子微哑,连一口水都没沾。直到夜幕低垂,星子满天,韩纯臣终於将儒学十三经全数背完。
韩纯臣这才端起桌上凉透的茶水,不缓不急地啜了一口,长吁一口气,侧眸问里治说:「如何?殿下是否要考考我文义内容?」
李治已是目瞪口呆。童子科背诵经文十卷,且通晓文义者,授予官职。
「不必了!」李治拍桌而起,快步走向候在门外的g0ng人,要他们被膳点过来,而後走到韩纯臣面前,蓦地弯腰凑近韩纯臣低声笑道:「若我有那个权力,肯定给你一官半职,要不就是尚书令,再不就是御史中丞。」
韩纯臣放下杯盏,抬眸看着李治,玉指探入茶水,缓缓在桌上写着:「臣愿为君谋。」
李治微怔,神sE复杂,双眼灼亮如g0ng灯灿灿。
他的名是纯臣。这个臣字,是自称臣吗?
「想陷我於不义。」李治亦是蘸水在桌上写道。
「岂敢。」韩纯臣没理他,抬手擦去桌上茶水。「晚点来得好慢,我饿了。」
「哈,我以为你铁打的身子。自个儿去外头催催。」李治话音方落,g0ng人便端了膳点进门。
「谢殿下赏赐。」韩纯臣也不客气,举箸便用。
「吃饱点啊,今晚你是回不去了,我那你又无法睡,要不就去凌烟阁借宿一宿吧。圣人前些日子说要将作监研议画下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虽说还没拟定是哪二十四人,但是你可以先去观摩学习一番名臣风范。」李治支腮看着韩纯臣笑道。
「纯臣不会让殿下失望。」韩纯臣浅浅一笑。
意会,不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