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凝眸睇着门扉,面sE紧绷,却也不慌乱,抿了抿唇说:「纯臣,计划有变。孤的鱼符你拿着。不论是谁率先突围而出,等会儿你便由东走,我由西全力奔向羽林卫。」
「殿下信我吗?」韩纯臣接过鱼符,蓦地问道。
李治看着他,反问:「为何不信你?你是我的伴读,也是我的谋臣。」
韩纯臣微微一笑,说:「那一名g0ng人留在楼上计划不变,其余三人由我调度,殿下则要牺牲一下,为我露个脸,担个风险。」
韩纯臣附耳过去,李治轻挑了眉,睨着门锁渐渐被凿开──
啪!
最后一斧劈开门栓!
叛军士兵正要推门而入,却没料到东南侧传来劈哩啪啦瓷器碎响!
「从那边逃了吗?快过去追!」
一g人等往那头跑去,而这头还来不及反应,门便被人拉了开来!眨眼间漆黑门洞内扔出了几迭厚重竹简及矮几,砸得门前持斧的士兵往后摔去,鼻青脸肿,血流满面。
就在此间,g0ng人窜了出去,一人往东,一人往西跑。
叛军往后回头之际,耳畔轻风微动,腰间忽然一凉,腰侧已是血红一片。还不清楚发生何事,正要转头查看,耳边便听见噗地一声,剑尖刺入心窝!
李治与韩纯臣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先是李治挥动长剑斩过叛军后腰,紧接着便是趁叛军回头怔愣查看之际,由韩纯臣持剑往上突刺。
「走!」韩纯臣与李治双双大喝,往前猛冲!
两人配合无间,李治或斩杀或抵御来袭,韩纯臣则弯腰奇袭敌兵,一下子便让两人破了围堵,离开凌烟阁。
然而,随着两人刺伤敌兵越多,惨叫与呼嚎声响起,叛军越聚越多。
「殿下!分头走!」韩纯臣大喝提气往东侧安礼门方向跑!
他一路上弯腰屈膝,躲过挥来的大剑,伸直双臂突刺,然而,刀势猛烈,没有人会因为他只是年仅九岁的童子就手下留情。他梳得光洁发髻被挑掉,墨发散落于肩上背上,他的气息也随着脚步及挥动长剑气力用尽而紊乱,身上白衣早已染满鲜血,wUhuI不堪。
安礼门已在眼前!
韩纯臣咬牙,握紧手中几乎已经提不动的长剑拼命往前跑。
童子身姿灵活,身后的叛军身着笨重盔甲,越追越怒,呼喝声频传。其中一名男子顿住脚步,抢过赶来的弓箭手的弓,cH0U出箭袋中的羽箭,沉默地朝韩纯臣拉开了弓──
咻!
噗哧!
箭势猛烈,不仅S中韩纯臣左背,更将他往前推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
韩纯臣疼得满头汗,借着此势拉开嗓门尖声力吼:「羽林军!护驾!护驾!」
稚nEnG的童子喊叫声高亢尖锐,划破黑夜,距离此处不过几十丈的安礼门灯火通明。值夜的禁卫军动了动,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好像谁在嚷嚷?」
「去查查!」
韩纯臣左背剧痛,怕是琵琶骨碎了,只是不知是否伤及五脏。然而不管他的伤如何,倘若现在无法引来安礼门外北衙左右羽林军,他必Si无疑!
他重活一世,不是要为李世民或李治送Si的!
追赶的脚步声由身后快速接近,韩纯臣心脏急遽跳动,拼命地往前爬,直到一列石灯柱列前,y撑着身子蹲跪在地,大声嘶吼:「羽林军!金吾卫!护驾!有人谋反!有刺客!护驾啊!」
「呵──」低沉轻蔑的笑声在他身后响起,来人讥诮说:「这不是韩家的神童吗?还真是狭路相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