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当!
匡当!匡当!匡当!匡当──
石灯柱列次第倾倒,十二尊菩萨像一座跟着一座翻倒,金石相撞,铿锵声震天,伴随石灯倒塌轰隆作响,直到最后一尊菩萨像撞击逍遥亭子!
逍遥亭子里悬着上元节琳琅的铜铃当与珠玉让这一撞一震跟着响了起来,声音清脆高亢,如一支破云箭凌空而起,应和着空心铜像的响声,更甚编钟波兰壮阔。
韩纯臣整个人跌趴在石灯上,痛得说不出一句话。这一撞虽靠着冬日厚袄挡下冲击,但他背后的箭伤入骨,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他恨恨地想,要是这么大动静安礼门外的左羽林军听不见,不是聋子就是太子党羽!但玄武门之变后,那里驻守的全是太宗亲兵,绝无反叛的可能!
他回眸瞟了一眼,看顾天喜脸sE大变朝他冲来,韩纯臣不禁笑了。
鎏金铜菩萨撞击回音响彻云霄之中,韩纯臣隐约听见安礼门那边也起了动静。只要安礼门人来了,玄武门那侧的右羽林军会不动吗?那这整座太极g0ng的禁军不会动吗!
「韩纯臣!」顾天喜咬牙切齿。却已见到安礼门那里的灯火与脚步声渐近!
「众兵听令!此役不能败!」顾天喜大吼。
韩纯臣伤口疼痛额间沁汗,却y是咧嘴笑道:「你们选择追我这个无名小卒时,早已一败涂地!」
顾天喜气得想一刀了结韩纯臣,提剑朝韩纯臣挥去!
羽林卫远远遥望见他挥剑,误以为他袭击的人是皇子,立即张开大弓,朝此处S箭!瞬息之间,支支羽箭落地,顾天喜不得不挥剑抵挡。
瞬息之间,左羽林军已来到眼前!两军交锋,短兵相接,兵器铿锵!
然而,再如何骁勇善战或对太宗心怀怨忿,零散的叛军怎能敌得住这些帝王亲兵?顾天喜并非领兵良将,他不过遵从太子授命追捕李治,怎知道见着韩纯臣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反倒忘了太子命令,追向韩纯臣。
再者,羽林军蜂拥而入,叛军以寡敌众,眨眼间便Si伤过半,节节败退。顾天喜贪生怕Si,眼见大事不妙,便想转头寻找援兵,经过石灯处,犹然回头大吼:「不许退!不许逃!今夜要是败了,咱们都要人头落地!」
韩纯臣仰躺在石灯之间,已经脱力,顾天喜见了心中怒火狂烧,非要杀了他不可。他挥剑一劈,往韩纯臣腰腹斩落!
噗哧!
寒刃穿透血r0U的声响可闻,韩纯臣瞠目咬唇,腰间已是一片血红,但他却微微一笑,眼神如冰,直可寒澈骨魂。血珠一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粗喘梗在他开始发育的喉中,顾天喜眦目瞪着韩纯臣,喉间喀喀作响,握着刺入x口的那把长剑,已说不出一句话。
「我说过──」韩纯臣嗓音嘶哑,如冰剑划破顾天喜的皮r0U,寒声说:「今夜你必然Si在这里──」
顾天喜困兽犹斗,狠狠地往下压,长剑穿心,他满目血红,双手一触及韩纯臣的颈项,狠狠地掐住!
我要你Si!韩纯臣!h泉路上必要你做陪!
顾天喜的眼中写满了恨意,掐得韩纯臣呼x1一滞,苍白的脸泛红,瞪着顾天喜,眼前渐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