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之后,岑隐这会儿才转过了身来。时非晚刚要起身,他便迈了过来竟又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
他其实就是看时非晚脚崴了才如此的。
“我自己可以走!”时非晚本来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计较之前那事的。
岑隐的这动作,立马让她的怒火占据了上风。
头个反应,时非晚便是急切自发的坐起想跳下,似想凭此动作,表达自己对他的抗拒态度。
岑隐愣了下,心底一气,嗤笑一声:“谁稀罕。”
狗咬吕洞宾。
说罢便主动将她放了下来。可怎知某个稳稳落地的小女子,却突然回眸冷瞥了他一眼。
然后……
跟头次见面一样,时非晚这番情境之下竟然还来了个十分飒爽漂亮的回身踢。那足狠一瞪,竟是直接朝他踹了来。
岑隐原想着自己也算是帮了时非晚,哪有什么防备之心。再加上他受伤了其实方才也没来得及处理,身子本就没有以往的敏锐。
而且,时非晚是什么人?偷袭之类“技术”本来也是一流不输于许多高等暗卫的。
如此,他胸膛不是伤口之处竟是冷不防的被时非晚踢到了,然后渐渐后退了几步,后背还十分狼狈的撞在了后头一些凌乱的被堆放的货物上,若非他反应快只怕直接会摔磕在地。
时非晚却不知岑隐此番景象的少见,收回脚板着小脸忽道:“世子,一码事归一码事。今日人情,来日我自会凭其他本事相偿。可方才的欺辱,却也不能全无视了。望世子,莫再犯。”
话完,转身,便要自行离开。
只一回身,却是立马愣住了。
“咳……”
一声猛烈的重咳声,此刻正自前方二十步之外响起。
那是一个美妇的声音。她身侧跟着一个老嬷嬷,两名侍女。四人正立于船舱口一侧,四双视线或落在自己身上,或落在岑隐身上,或是在自己跟岑隐之间来回打着转。
清一色的……诡异!
四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了这里的。
不过,咳……想来顶多也就是她方才踹岑隐之时……
“我……”时非晚眉目一凝,小脸难得的微窘了下,忙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朝那美妇行礼,道:“长公主恕罪,我并非有意……”
自己一个外人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以及方才还……殴打了她的侄儿,时非晚心底已经开始琢磨着如何脱罪了。
哪想才说了几个字,长公主便直接打断了她,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阿晚?”
她戴着面纱,长公主自也难识得。
时非晚点点头。
宁安长公主直接没问她为何在这里,一双美目在她身上流转着,忙道:“怎么不进去?这天热,太阳大,进去喝口凉茶。”
“我方才……”时非晚心底暗想方才自己踹了岑隐莫不是没被瞧见。
宁安长公主另一侧的老嬷嬷却猛地抓住她的另外一只手,看也没看岑隐一眼,似认识时非晚般,忙笑呵呵的说道:“没事,世子爷一个糙汉子,被踹几下死不了。”
“啊……”
“……”
后头,岑隐此时才发现了乳娘樊老嬷嬷的存在。
他顿时一愣,乳娘不是在京都母亲身边吗
老嬷嬷虽是下人,可曾还救过擎王妃的命。他向来是当成了长辈敬重着的。
现本想唤一声,可哪想瞧见了时非晚后那二人直接将他当成了空气,却是将那小女子当姑奶奶一般的牵往里边去了。
岑隐黑着脸,摸了摸胸口又开始往外渗的血……本来,他给时非晚寻衣时又换了一件新袍的……
这小女子!
他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
再说,时非晚还有事要处理,哪能在此长待。宁安长公主以及那老嬷嬷莫名其妙的热情她也无福消受,立马向二人道了别。见她们不怪罪,便又壮着胆借了一大斗篷一兜帽,这才强忍着脚上的疼痛离开了。
时非晚前脚刚走,宁安长公主跟樊老嬷嬷的神情便变得古怪起来。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整整傻看了彼此好半晌,才在丫鬟的一声“噗嗤”轻笑声回过了神来。
“看来,今儿三皇子那桩事,另有蹊跷。”长公主首先道。
樊老嬷嬷忙点头。
“阿隐方才好像……被她揍了。”宁安长公主神情怪异,又道:“王妃姐姐那般疼阿隐,这要是被她知道……”
“王妃会气得亲自提棍揍世子,怎那般不讨姑娘喜。”樊老嬷嬷恨铁不成钢。
“嬷嬷觉得这姑娘如何?”长公主突然问。
“好!好!好极了!”樊嬷嬷直接咧嘴傻笑:“是个活生生的真姑娘,不是那匹阿肝!”
“咳……”后头某个没那么沉稳的小丫鬟瞬间被呛了满口痰。
“她可不过是区区五品小知州之女,这身份也太低了点。”宁安长公主嘴角轻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