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死!悬崖底下,是一处山间急河。
果然,穿越女,命还是要硬一些的。
作为一名特种兵,她自然是会水的。而且相当精水性。此刻遇了水,此刻便跟鱼儿似的,当下翻身而起,转为了游泳姿势,顺着水流往下游去。
如此将头往上一伸,却是瞧见前方那妇人又在喊“救命”。她被呛得不浅,此刻一双手正在乱扑腾着,明显是不懂水性的,身子却还在被急流往下冲着。
时非晚目光一沉,当下加快了速度朝她游去。心底暗想:这妇人也算是命大,掉下悬崖落了水自己竟然还能立马就碰到她。
时非晚开始嫉妒起人家这运势来。
只时非晚游至她身边托起她时,却已经随着急流被冲往下好一段路程了。水速太快,她水性再好也没法子往回游去。如此,直至到了水势平稳一些的地方,时非晚方才往岸上游了去。
“喂,喂……”
时非晚将妇人托上岸时,她已陷入了昏迷之中。时非晚感觉到她心跳还在,便松下了一口气。当下便是各种熟练的紧急救助方法接连着对她使上了。
妇人重咳了几声,呛了好几口水后渐渐睁开眼睛,瞧见时非晚的一刻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身子猛地坐起,美丽的瞳孔顿时跟发现新大陆般盯着她。那眼底,几丝惊艳的情绪倒是完全未掩。
“姑……姑娘,你救了我?”妇人突然问。
时非晚就是一个呆兵崽,与人各种攀谈的事她并不擅长。话一向也不多,此时只是点点头,端坐在了一旁,拿着石子想法子生起了火来,道:“今儿天色不早了,必是回不去了的。方才那急流速度太快,眼下也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只能在这歇一晚了。”
妇人一双眼睛还在她脸上打着转。
这姑娘,打哪来的?
太漂亮了!
想那京都何等繁华之地,多少名门聚集,京中闺秀们又有多少绝色闻名于世。可便是只论容貌,她竟也未觉得有哪位胜得过……眼前这位“天外恩人”的。她此刻素颜朝天,未施粉黛,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从头到尾还沾了不少污垢,算得上是狼狈至极。可便是那毫无装饰的一张脸,此番瞧着却也毫无瑕疵,精致得尤比羊脂雕塑。
更莫说,她身上的一股灵秀气质了。独特!过于独特!带几分女儿少有的浩然正气,一双清瞳澄澈似毫无杂质又似堆叠着数不清的故事,引人注目,也引人好奇。
如此绝色,又有那般京都名媛绝对不会有的本事跟勇气……方才最后落崖的一瞬,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眨眼,分明瞧见一名小的人儿正伶俐的往下攀爬。后来坠入水中,也完全是靠她才得以活命。
“姑娘打哪儿来的?”妇人好奇的眨着双眼,实觉这等女子,话本上都不敢这么写。
“南边。”时非晚说。
“那姑娘知道我打哪儿来的吗?”妇人问。
“你是擎王妃。”时非晚说,“之前听到的声音:保护擎王妃。说的便当是你。”
擎王妃……时非晚听到这三个字时,头个反应便是,这妇人是个身份颇为显赫之辈。
身处大楚,哪会不知擎王府?当今朝堂,上有今上。之下裕王府跟擎王府呈鼎力之势,一方几乎把控朝堂半数文臣,一方几乎掌大楚半数兵权。便是三岁儿童,也不会不知“擎王府”是何等的显赫之家。
但时非晚却也只知这妇人身份非比寻常罢了。她却也没把她跟岑隐那位世子大爷联系起来。
她唤岑隐世子,是因当时瞧见别人那般唤他。便想着他必然出自王府。可却也不知他的名字,更不知他出自擎王府。因此此时会想里想到眼前的这位,便是那位煞爷的母亲。
“姑娘今日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必会重酬。姑娘想要什么?”擎王妃又问,一点架子也没。
“银子。”
“噗……”擎王妃一笑:“倒是耿直。”
时非晚这会儿已经生起了火来,然后脱了外衫,又熟练的用木头搭了个架子,将衣服烤在了上头,道:“夜凉,王妃把衣服脱了吧。此处没有男子。”
嘱咐了句,便拿出一根木叉走向了河边。
一会儿过后,擎王妃傻眼的发现,时非晚竟是叉了两条肥溜溜的鱼回来。而且,那鱼她已经做好处理了。此刻往火架上一放,看样子是准备做烤鱼来吃的。
“你你……”擎王妃看得目瞪口呆,瞪着时非晚满是不可置信,“你是什么人家的孩子?”
擎王妃乃是高门之后,自小接触的女子,那都是娇养长大的,一大队嬷嬷婆子伺候着,哪有会这些的?便是有那会下厨的,那也不是在这野地里。
“自是良民家的孩子。”时非晚说。
她并不想暴露身份。因此方才在水里,索性将脸洗了个干干净净。而时非晚那个身份……反正谁都以为她是个大丑女。
擎王妃不再问什么了,时非晚便也不是个主动开口说话的。等鱼烤好了,她便将它取了下来,一只自己留着,一只递给了擎王妃,吃完之后,又道:“此处附近其实有蒲草的,我去捡一些来,待会儿可以勉强当床的。”
说罢又独个儿离开了。
时非晚如此体贴,倒也不是瞧着人家是擎王妃献殷勤巴结讨好之类的。
而实在是她在男人堆里混久了。虽有时也带了些兵痞性子,对待女性却的确是会下意识的绅士的。
保护女性,尊重女性,照顾女性,这是很多男人的共性。时非晚作为一名特种兵,你也不能期待着人家会将她往“女孩子”的方向教。
擎王妃却是愈看愈傻眼,愈来愈觉得新奇。此时拿着那烤鱼,细嚼慢咽着,没有盐,可她吃着竟也觉得极鲜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