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恰好的,解了大楚此时的尴尬。
因她说大国无畏小小意外,无畏小小嘲笑。因为大国仍旧是大国,遇今夜起火之类的小意外,不计较不理会不把其放在心上,让人看到大楚的从容不迫,反倒更显大国大气风范。
至于若是念之,嘲之,视之很重的……譬如,可能接着会嘲大楚的一些北戎人,便会成为她嘴中目光短浅,或是自欺欺人只顾嘴皮子的一群人。
有如此言在先,皇上不尴不尬,视其全然没发生过,演绎的便是“大国帝王的胸襟与从容不迫”。反倒若是逮着这个说道的,反而会被说成小家子气。
如此下来,今夜着了小火又如何?大楚乃强国,风雨都不惧,更何况如此小小波澜。
北戎人为了证明自己不失大气,又哪里还敢挑这个时候嘲上来?
她说的是让佳嫔用不着介怀。
可实际上,不也是给了楚皇一个不介怀走火之类小事的理直气壮的借口么?
真是聪明!
今夜情形不一样。本来无论她是不是有办法为小丫头脱罪,皇上都会生怒不好应对的。
因为无论是谁得赢,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着北戎使臣的面上演,都是大减分的。
所以与其论对错,不如为皇解忧。
而方才区区几言,楚国尴尬全解,便是为君解忧。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
果然,楚皇脸上的愤恼早已经消失无踪了。那张臭脸此刻看起来已是温润大气,像是心底郁结忽然全解了似的,竟是轻松的一笑,接了时非晚的话。
不管时非晚的话是不是荒谬,是不是不科学。反正,能起作用,能解大楚的尴尬,那么便谁都不会傻叉的去反驳。
皇上心情一好,自就想着先表现一番“大气”。那么流衣的事,他不计较已是可以印证的事。
且时非晚还为他寻好了借口。于是他道:“朕行事向来赏罚分明,先前也是不知。这小丫头既然有救人之举,乃是大功,与她那小过相比,倒算是功有余过不及了。”
皇上也不再过问佳嫔时非晚说的“事情原委”是不是符合事实。一开始佳嫔可是说流衣故意踩她的。但现在时非晚便是真说了谎,皇上也直接顺着她的话来的。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于是一瞥流衣,道:“朕念你有功,今夜无罪。且因救人乃为大功,赏白银一百。”
“谢皇上。”流衣早已经被人放开了。
她反应也快,已是忙跪在了皇上面前道谢道。
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暗叹起了天子变脸之快。
“那你呢?在宫廷之中行此凶事,当如何?”
楚皇笑眯着一双眸子忽又看向了时非晚。
他心情好了,便是念起了时非晚的功劳。此时恨不得奖赏,自不会还想着计较时非晚的罪。只此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那眸变得莫测高深,竟狐狸般的直接将这问题推给了时非晚自己。
“臣女有错,伤了嬷嬷,可是一开始皇上也没问而且也没说不行。不如,臣女……便给嬷嬷赔偿?”
“哈哈哈。”楚皇忽地大笑,却并没说什么,道:“好,朕便罚你,赔偿嬷嬷白银五十。”
“臣女遵命。”
说罢,便要起……
“等等。”楚皇忽地却又出声。
“……”
“朕记得,你午宴时见到朕时,似乎还因为紧张慌乱而砸了杯子。怎地,此时便不畏朕了么?”楚皇似笑非笑。
“臣女……当时初见皇上,紧张是难免的。可皇上当时没怪罪,臣女便想着皇上是个慈爱平和英明的好君主,自然便不怕了。如今想来,我皇果然如此。”
“哈哈哈哈……”楚皇又一大笑,这才又道:“行了,起来吧。
“谢皇上。”
“建安伯。”楚皇目光一转又看向了人群中一人,道:“你时家倒是出了个嘴甜的。”
“她平时就是这样,口不择言的,幸得陛下不怪罪。”建安伯原来也在现场。他本来被惊出了一身汗的。此时听到皇帝点明立马出列道。
“确实够口不择言。”楚皇一笑,却并无不满,话落瞅向一旁的佳嫔,道:“爱妃受伤了就先下去休息。来人,带佳嫔先回宫。”
楚皇觉得此时回了脸,自不会希望佳嫔再出来打脸。
佳嫔也是个会看形势的,也不敢再愤,立马点头退了下去。
“好了,火既已灭,便都随朕入席吧。”
楚皇心情一好,也不介意现场是不是有些乱了,已是立马吩咐了下去。
晚宴,看时间,现在就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