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满地瞪了楚大福一眼,村里郎中都说没救了,还折腾啥?
不白白浪费银子么?
家里虽然有点存银,可这一大家子干活儿的没几个,吃饭的倒不少,不得多为以后打算?
“诊金一两,药费另算。”
楚黎川心里不痛快,故意说了很高的价格。
他的话如同石头落入湖面,瞬间激起千层风浪。
“我绝对不同意,这郎中就骗钱的,早晚要遭报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李氏恶毒地咒骂。
“我要分家,不分我就打了孩子回娘家,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辛辛苦苦怀着身子,还得伺候一大家子吃喝,到头还要拿银子给别人看病,我图啥啊?”
周氏情绪激动,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肚子。
李氏再顾不得骂人,和楚安一起拉着周氏。
“梅娘,你怀着儿子,千万别冲动!”
“都听你的,马上就分家,那白眼狼儿子我也不要了,他找那个郎中就找哪个去!老头子,你别净看热闹,赶紧表个态!”
周氏依然不依不饶“我不生了,生了也是个穷光蛋,连媳妇儿都讨不上!”
“你有气冲我来,别打肚子!”
“你才三个月,胎没怀稳,快消消气!”
“嫂子,你盼了好久才怀了身子,你哪能不要他?”楚花儿也加入了劝说行列。
……
房间里乱成一团,楚大福被吵得脑仁疼。
他大声呵斥“闹够了没有?也不怕被人笑话!”
虽然楚大福背地里怕李氏,但在小辈面前一向能摆谱。
他一出声,几个小辈都乖乖闭上嘴。
李氏瞪了楚大福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吓唬谁呢?赶紧把家分了,不然把我大孙子气出个好歹,你也别想活了!”
这大孙子她可盼了好久呢!
“你们都同意分家?”
楚大福蹙了蹙眉头,他想父慈子孝,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地生活。
楚安点点头“生肌散多贵我就不说了,没费劲就用了两瓶,大哥还不知足,还闹着要找大夫,我不能拉着我儿子填他这个无底洞!”
“娟子,你也说句话,要是把你的嫁妆拿去给大哥看病,你怎么嫁人?”
周氏扯了扯楚花儿的衣袖。
不然就她和楚安上蹿下跳的,显得刻薄了。
楚花儿犹豫了下,弱弱地说道“难道银子比大哥的命还重要吗?而且家里银子几乎都是大哥挣的,大哥拿去花也应该。”
她大哥是她心中的英雄,他会挣钱,会给她买漂亮的头绳珠花和好吃的糕点糖果。
可惜她娘从不肯她与大哥亲近。
她才说完,李氏就使劲拧了一下她的胳膊。
死丫头,远近-亲疏都分不清,成天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这兄妹三个都是她生的,但楚黎川是奶奶带大的,楚安和楚花儿是她亲自带的,到底亲疏有别。
楚花儿一下红了眼睛,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楚黎川淡漠地说道“我不想拖累你们,爹,你就说说这家怎么分吧。”
“好吧。”楚大福无奈地点点头。
到了这一步,再强留在一起也没法和谐共处。
至于大儿媳…反正还住一个院子里,他想的事儿早晚能成。
“我们两个老的以后跟着老二过活,娟子以后亲事要我们张罗,也跟着到二房,这个没意见吧?”
这一点没有人反驳。
楚大福继续说道“家里什么情况你们都知道,不过我还得说一遍,咱家上房三间瓦屋,东西厢房各三间草屋,水田旱地各五亩,一块坡地,划拉下有七八亩,银子还有几两。”
“不过银子要留着给大孙子办酒和给娟子置办嫁妆,绝不能动,剩下能分的就是房子和田。”
“房子就按现在住的,省得来回倒腾,再把杂物间腾出来给大房,回头支个灶,你们就能开火了。”
“再说说田,田是咱庄稼人的命啊,老大病成这样,肯定伺候不好,就把坡地给你,你能种就种点黄豆高粱,不能种就租出去,好歹能糊口。”
“另外再分一口袋粮食,好让你们过冬。”
楚大福三两下就把家当分好了。
分到楚黎川手上的就是两间草房,一块荒着的坡地和一口袋粮食。
楚黎川瞬间黑了脸,他应该不是爹娘的儿子,而是仇人吧。
他从十二岁开始挣钱,月钱从五百文涨到三两,逢年过节还有赏钱,绝大部分都上交了。
而楚安…连农忙时都很少帮忙。
“哥,你把看病花掉的银子算上,咱们分到的东西就差不多了。”
楚安觉得大哥贪心了。
两瓶生肌散二十两银子,要是拿来买地至少能买三四亩,他还想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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