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丁洋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也没遇到其他车辆,但是这段视频上,竟然有救护车,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洋哥,我们的工作是宣传科学,不是宣扬奇怪事件。”沈长安淡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救护车就在附近村子里,只是恰好遇到了这起车祸,我们回去的路上遇不上也很正常。坍塌发生的时间,也应该在我们离开之后。不要自己吓自己,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拍在肩膀上的力道很轻,丁洋却冷静下来,他细细一想,长安说得有道理,他都安稳地坐在这里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吓自己?
喝完整杯姜茶,丁洋有些腹胀,跑去厕所放水。
“下午三点八分,我院接到电话后,就赶往出事地点,可惜上者已经抢救无效死亡……”
沈长安看了眼电视屏幕,上面列了死者姓氏、年龄与身材特征,让死者家属尽快来认领死者遗体。
他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转头见丁洋从洗手间出来,小声道:“死者才三十多岁,等着他回去的家人,不知道有多难过。”
丁洋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样,所以平时要多多珍惜家人,不要留有遗憾。”
沈长安弯了一下嘴角:“走吧,我们去聚餐的地方。”
“哦哦,好。”丁洋连忙点头,自从坐过长安开的飞车以后,他就不太能拒绝长安的各种小建议了。
聚餐的地方店面不大,装修也很普通,店外的广告灯箱积了一层灰,彩印已经脱色,上面写着“22元一客”,价格订得很便宜。
沈长安他们到的时候,其他同事已经围着桌子坐下了,看到他们两个过来,陈盼盼朝他们招手,“小洋子、沈长安,这边。”
“长安,你能不能吃辣?”坐在最里面的杜仲海用纸擦了擦略有些油腻的桌面,“他们家的冷锅鱼,冷锅鸡都是一绝。”
“不太能吃辣,不过勉强还行。”沈长安忍不住多瞅了杜仲海的脑门,之前锃光瓦亮的地方,现在多了一顶假发,只是假发从正中间分开,让杜主任看起来有些像是汉奸。
“那、那就微辣吧,微辣。”杜仲海摸了摸自己胖乎乎的肚子,似乎做出了巨大的让步,招来老板,“老板,今天弄个微辣锅,鱼片整新鲜点。”
“放心,绝对是现宰活杀。”老板看了眼沈长安,笑呵呵道,“杜主任,这是你们的新同事?”
“对,新同事小沈。”杜仲海笑着点头。
“看在新同事份上,给你们送一份南瓜饼。”老板朝沈长安点了点头,匆匆进了后厨,背影威风凛凛,像是即将上战场的将军。
“嘿嘿,今天有新客人来,老板肯定又要把压箱底的绝活都展现出来了。”陈盼盼搓着手,满脸期待。
沈长安:“……”
所以同事们这么热情地带他来聚餐,只是看重他新人身份?
“你不要难过。”徐泽安慰道,“等下我们可以把鱼鳔让给你吃。”
沈长安:“……”
这个安慰,并不是那么的有用。
不过当冷锅鱼做好以后,沈长安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把鱼鳔夹进了自己碗里。即使被辣得眼泪直打转,他也拼命吃了不少。
作为一个被“利用”的新同事,他一定要吃回本。
结账的时候,老板笑眯眯地问沈长安:“小伙子,我家的鱼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沈长安辣得舌头快要失去知觉。
“那必须,我这家店开了十多年了。”老板高兴之下,还给他们抹掉了两块钱的零头。
杜仲海与高淑娟住得近,吃完饭就回了家,剩下四个年轻人继续赶路。
“好撑啊。”陈盼盼揉着肚子,“以后我结婚,一定要找个厨艺好的男人。”
“所以,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徐泽面无表情地问。
陈盼盼:“……”
“哪个小妹妹想嫁人啊,哥哥们可以帮忙,来,跟哥哥们走。”几个喝得醉醺醺的街头混混走过来,脖子上硕大的金链子,在路灯下熠熠生辉。
徐泽跟丁洋赶紧挡在陈盼盼身前,皱眉看向这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混混,丁洋道,“哥们,这可是大街上,请礼貌一点。”
“大街上怎么了?”一个穿着花衬衫的混混推了丁洋一把,丁洋没站稳,撞到了旁边的沈长安。
啪嗒一声,沈长安鼻梁上的眼镜摔在地上,镜片碎了一块。
摸了摸空荡荡的鼻梁,沈长安抬头看向混混们:“没人告诉你们,聚众在公共场合强制猥亵妇女或是侮辱妇女,会被判处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哈哈哈,哎呀,我们好怕啊。”混混们哄堂大笑,一个人甚至上前挺了挺胸膛,“我就是调戏了,就调戏了,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这种斯斯文文的男人,从来都是嘴巴厉害,一说要动手,比谁都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