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又想歪了(2 / 2)

但是当她看到出现在约好的酒店房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调料盘泼了一身的季飞语的时候,林苒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非常的情绪化。

情绪化到她想冲出去问问这个世界对她是不是有恶意。

但最终林苒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问了季飞语一句需不需要找人送件衣服过来,就让开了身子,让季飞语进到房间里。

季飞语暗自松了口气,但他困惑的是,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类似于松口气的感觉,真的被林苒问起来到底是什么事又会怎么样呢?

和她说说自己干了蠢事,被一时的热血冲晕了头脑不小心搅进了道具和场务的斗争之中,只能这样一身狼狈地过来找她又能怎么样呢?

即使季飞语知道自己以前就像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坚决地走在跟所有人的期望被盗而出的第一战线上,并且毫无悔改之意,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在内心深处,在这么多年义务与非义务的教育下,在社会主流文化和强大的是非观的影响下,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对的……虽然现在被夸赞是什么国乐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但是他太清楚自己真正做出的选择,其实根本不配被别人当成榜样。

而他的年少轻狂时做的那些事情……更是将让他背负到死的东西。

可是年轻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悔悟,对于自己的手干净不干净,没有那么强烈的意识。

为了反叛他心目中一无是处的父亲以及自己那个阴险狡诈六亲不认的哥哥,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这样走下去了,并且带着某种类似于复仇似的快意。

报复的是谁呢?其实这道理本来是一想就透的。

后来林苒告诉他,其实生活中的道理,比那些数理化上绕来绕去的公式定理要简单得多,只要心平气和,没有想不通的。想不通的,是感情。

是因为不当的家庭教育和扭曲的亲子关系造成的,也是因为他自身的狭隘。林苒一针见血地告诉季飞语:“你是个心胸和眼界都狭隘的人,这么下去,再聪明也不过是小聪明。”

最近一段时间,季飞语不知道林苒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她对他的态度慢慢的好了起来。

当然,她态度好起来,对于季飞语来说,是另一场灾难。

因为年轻人发现有的时候,荷尔蒙这种东西,是不以主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特别是在它的主人在对付这方面还没什么经验的情况下。

理智告诉季飞语,他这样时常走神,有意无意地去观察林苒在干什么的行为是不好的,属于被外表迷惑的非理性、行、为,因为这个女孩子的到底要干什么他全都不明不白,而且她的身份也摆在那里,是他动不了的人——可是如果这个时候理智说话还算数的话,那他也就不用为以上行为困扰了。

这种感觉……非常的诡异。

其实林苒没事的时候,她也是愿意坐下来和这个明显有迷途知返意愿的失足少……呃,青年聊一聊的。两个人除了共同学习的经历之外,心理年龄、成长背景相差得很远,但是这不妨碍这种谈话能使双方都很愉快。

季飞语这个人的锐利,私下里林苒是欣赏的。他好像天生有种明察秋毫的本能,只要不被他自己的情绪和激素水平控制,季飞语就总能看到事情的根结,并且有极快、极效率的解决方式。

这也是他这么长时间,能够一个人屹立于雁城各大势力之间,而且还能隐藏的这么完美,至今没有被任何一方势力发现的原因。

对于林苒来说,这是某种全新的思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不小了,很多事情上都带着某种得过且过的、厌倦的感觉,宁肯周旋于麻烦中,也不肯真的拔出刀来砍断症结所在。

比如她懊恼地想,如果之前发现林丞不对劲的时候,她不是弯弯绕绕地去权衡那些势力,而是快刀斩乱麻的了断了眼前这个麻烦,对于她来说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做法,反正所有的秘密都在神秘人那里,和林丞所知道的事情估计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季飞语的精神,则处于更诡异的状态中,他觉得脑子里乱哄哄地出现了两个阵营,彼此泾渭分明并且争吵不休。一方不断地诱惑他,去看从他这个角度能够看到的林苒露在外面的脖子,以及她美丽到张扬地步的容貌。

然后另一方唾沫横飞地提醒他:你喜欢居家的、小鸟依人的,喜欢简单善良温柔体贴的……不要这种披着羊皮的狼……咳,以前怎么没发现,林苒的眼神甚至比她的眼睛更好看?

哦不,又想歪了。